排练日·四个人800个心眼子
见面日如期而至。</p>
这天一早，所有受到邀约的人没一个敢睡懒觉。</p>
约定的时间在中午12点，</p>
预留出1小时的调试时间，下午1点正式开始排练。</p>
说是面基，实则没有一句废话，见面就直接用曲子来验证每个人的实力，</p>
谁不行，立马滚蛋。</p>
这是俞汐制定的“通过合奏来判定队友是否oK”的最直观粗暴的考察方式，</p>
对于安晴等人来说，相当于是考试。</p>
“你不要紧张，我这一关你已经通过了，到时候演唱一定要放松，设备方面我帮你调，发挥出日常的实力就好。”</p>
临走前，感受到少女心事重重，化妆都把眼线画歪了，苏澈不禁提醒过后安慰了下。</p>
“好……”</p>
牵住心上人的手就比什么都好，安心感顺着掌心的温度传来，</p>
却不知道，</p>
另一边，苏澈拿着手机，在同样安抚着元潇——</p>
师父父！我昨天一宿没睡觉！通宵练琴把手指练红了！哎鸭怎么办呀！万一排练时弹错了我是不是就要被踢了鸭！！！</p>
你冷静下，真要被踢的时候我保你。大不了，我和你一起被踢。</p>
最有效的承诺不是告诉她你不会弹错，而是告诉她失误之后自己会仍然与她站在一起。</p>
呜呜呜呜……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我不害怕了！</p>
孩子在他这里享受到的宠爱十指难数，不过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懈怠任何一日，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店里，元潇都时刻保持着每天练习6小时以上的超高效练琴。</p>
对于一个入门级吉他手来说，如果能维持住这样的进度，用不了一年，她将成为天海冉冉升起的超新星。</p>
——</p>
至于顾织那边，</p>
没有任何反应。</p>
虽然atelierz还没过海关，但她不焦不躁，用着自己的gu就好，</p>
仿佛平日里出门吃个饭买个水一般，平平淡淡的起了床，平平淡淡的洗了漱、穿上衣服，平平淡淡的拎着琴，走向目标的地铁站。</p>
该省省该花花，顾织虽然家境殷实，但出门时也是会选择公交地铁的，并不会大肆挥霍，</p>
她挥霍的部分，在于与某人相关的部分，比如买琴、买设备、买针织衫、买格裙、买紫色心情、买蕾丝内衣等……</p>
其它方面，支出有度。</p>
与姜老师的关系缓和的怎么样了？</p>
走在路上时，顾织收到了苏澈发来的短讯。</p>
“关系很好。”</p>
回复很简短，但与姜奈的版本不一样。</p>
姜奈：她根本没理我啊，我问她下次啥时候上课，她已读三天没回。</p>
苏澈完全知道顾织在想些什么，便承诺只要她愿意再主动一点学琴，自己会于下个礼拜六再去她家帮忙进行「症状纾解」。</p>
顾织看到这话，这才神色缓和，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会尽量主动”。</p>
——</p>
时至11点。</p>
「箱庭」排练室里，俞汐和林筱早早到场。</p>
“哇啊……学姐，这就是传说中300元1h的豪华排练场嘛……”</p>
面对扑面而来的「正式感」，林筱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p>
且不提那一面墙的嵌入式等身镜可以看到所有成员在演奏时候的“台风”，</p>
单说鼓组那里被透明玻璃包裹起来，以及那十好几个录音麦克风，就知道这里做了极细腻的声学处理，可以实时录制鼓组里每一个镲片的声音，导出到设备里自己重温。</p>
一人高的黑色大marshall，巨型orange电子管箱、mesa电子管、Yamaha的16路调音台、以及舒尔的主唱立式麦克风…</p>
各种谱台线材一应俱全，甚至连播放mV的大屏幕都给准备好了，想放东西也可以实时同步。</p>
此刻，负责人兼调音师亲自迎接：</p>
“俞小姐，您今日预约的时间是下午1点到晚间6点，价格总共1500元，请问是否需要充个会员？我们这边满2000送1h的。”</p>
“不用。”</p>
考虑到后续不一定会租这里，俞汐决定等人齐了再认真考虑。</p>
人都没见到呢，万一一个个都是歪瓜裂枣，自己给她们用这样尊贵的排练室岂不是大炮打蚊子？</p>
暴殄天物了说是。</p>
俞汐示意工作人员将场内的Roland键盘搬走，</p>
自己则让林筱把nordstage4红流星摆在了琴台上，提前调起了设备。</p>
小小除了秘书工作以外，还顺带兼职了大小姐的“力工”。</p>
毕竟鼓手有劲儿，来这种高大上的排练室，自己又不用背军鼓或镲片，帮大小姐扛个电子合成器不成问题。</p>
“嘿嘿……学姐，你说，主唱和副吉他、贝斯手都会是什么样的人呢？什么样的人能跟咱们一起玩呢？”</p>
等待的过程中，林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边调试着踩镲的高度边说道。</p>
“无所谓的，我愿意相信学弟的眼光，没什么太多的要求。”</p>
嘴上这般说着，俞汐的柳眉却是微微蹙着。</p>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把权利下放给苏澈，万一他带来的人都是和自己玩不来的，或者说“道不同”的，自己该如何应对。</p>
不过转念一想，正如学弟所言，“输了就没以后了”、“杀手队罢了”，因此也就没太过多在意。</p>
“首先，时间精力要跟得上，至少需要排练的时候随叫随到吧，机动性低的玩不了。现实生活中事多的玩不了。总是鸽子队友的不配玩。”</p>
俞汐认真严肃的思索道：</p>
“哦，然后颜值方面，主唱也不能太丑。主唱丑了影响门面，估计摸sse也不可能愿意让这类人代言。”</p>
“……”</p>
“副吉他也不能挫，贝斯最好也是个高挑美女吧，能增加台风的初始魅力值，嗯。”</p>
“这样吗……”</p>
“嗯。然后技术上，人均BPm180+左右的门槛吧。想拿冠军的话，需要210+，带律动，带情绪。”</p>
“……我也才勉强做到稳定210这样啊喂。”</p>
不知不觉，深入琢磨的学姐越说越多，要求渐渐堆成了山——</p>
“设备的话，琴不能低于2万的，尤其是吉他手，拿几千的塑料琴去参演摸sse就还是算了。</p>
至少得是演奏琴，效果器要1w+或者是矩阵，必须能调明白。学弟肯定没问题，副吉他就不知道了。”</p>
“………”</p>
“再就是性格吧。”</p>
“性格……？”</p>
“嗯，说话听不明白的人不能一起玩，心切开是黑色的人不能一起玩，那样的人坏，容易影响团队的未来。”</p>
不知为何，说到这里时，林筱突然心虚了一下，将视线挪往别处。</p>
俞汐一直在用余光观察着她，</p>
不过表面上也没怎么在意，只是理了理自身新染的黑粉长直发，旋即坐到了自己的红流星前，</p>
交叠起白得诱人的双腿，耐心等待人来。</p>
——</p>
午时。</p>
最先到达排练室门口的是安晴和苏澈。</p>
为了确保她能顺利发挥，来此之前苏澈还特意带她去了商场里的独立KTV隔音小密室里练了30分钟的歌。</p>
那是类似于电话亭一样的封闭式空间，由不透光的玻璃门阻隔，里面有监听耳机，面积不过一平米，最多最多容纳两个人。</p>
明明是非常好的促进二者情感的机会，右臂贴着左胳膊，一人演唱，一人监听，甚至可以合唱，</p>
但安晴却在紧张之下把所有心思全都用在临时抱佛脚上了，完全没能有效利用好这宝贵的半小时。</p>
“现在感觉怎么样？”</p>
“好很多了……”</p>
“嗯，你今天可以随便紧张，但一定要记住，不能在正赛时紧张。”</p>
苏澈认真道：“排练本身就是用来给你发现失误的，虽然，这次的强度可能会有点高。”</p>
他预估了俞汐对于队友的基础要求，但由于之前也没现场瞻仰过学姐的真正实力，因此预判的高度有点低。</p>
果不其然，</p>
刚一接近虚掩着的排练房门口，</p>
便听里面传来了一段行云流水的键盘solo……弹的还是非常正宗的acg摇滚曲，Bpm听着能有190左右。</p>
“！”</p>
一下子，安晴有些纠结的定在了原地，颇感压力。</p>
苏澈也是首次听见学姐的现场演奏，那随手流淌的情绪，抓耳至极，</p>
每一个音符的敲击，都完全与常规选手不在同一个位面里。</p>
颗粒感、流畅度、情绪值、画面感……</p>
都不禁让他心里产生出了一个疑惑，</p>
“这种程度的演奏，真的会被摸sse的评委称之为「没有灵魂」吗？”</p>
苏澈深深皱眉。</p>
觉得，要么是学姐在这几年发生了蜕变，</p>
要么就是评委有问题，或者说，大赛有黑幕。</p>
单论技巧和观感上来看，苏澈很喜欢俞汐的演奏。</p>
待得俞汐演奏完一曲——</p>
“我们进去吧。”</p>
苏澈示意少女一起。</p>
“嗯…”</p>
下一息，二人一先一后，推门而入。</p>
“学姐，小小，我来了。”</p>
豪华排练室内，四人齐聚。</p>
俞汐和林筱第一时间看过去的，并非苏澈，</p>
而是小心翼翼、像猫一样紧紧靠在他身后的少女。</p>
“这位是？”</p>
“啊，我介绍一下。这是安晴，是我找来的主唱。刚起步不久，还请学姐多多包容了。”</p>
苏澈把预防针提前打好，以免俞汐以大欺小。</p>
“刚起步么……”</p>
俞汐的眉头蹙得更深了，目光如箭矢般，戳向缺失安全感的少女。</p>
第一印象，唯有五个字——</p>
「正宗地雷系。」</p>
啧，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练就？</p>
这娇软的模样，难怪会被学弟亲自点名啊……</p>
穿搭虽然不贵，但也都算是正牌，给人的感觉舒服且自然，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美。</p>
而且，她那是在做什么？</p>
她在……拉着他的衣角？</p>
！</p>
蓦然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