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比我形容的要多。”洪智有道。</p>
“智有啊。</p>
“这些东西你知道以后是谁的吧？”吴敬中笑问。</p>
“知道。</p>
“都是蕊蕊孩子的。”洪智有道。</p>
“你明白就好。</p>
“得不骄不躁，得谦虚谨慎。</p>
“不是才半地库吗？</p>
“继续搞。</p>
69+</p>
“怎么着也得把地库填满了。”</p>
吴敬中转头看着他，欣然笑了起来。</p>
“是。</p>
“为了孩子，我会努力的。”洪智有点头。</p>
“你今天的做法很对。</p>
“像李涯这种人，硬碰硬是不行的，得跟他好好处。</p>
“他很傲气。</p>
“但他刚刚看你的眼神很钦佩，很友好，你感觉到了吗？”</p>
吴敬中对这位“真传”准女婿，现在是喜欢的不行。</p>
“感觉到了，我很高兴。</p>
“建丰的人，能成为朋友，那再好不过了。”洪智有点头。</p>
“是的。</p>
“说真的，我是乐意看到他们斗一斗的。</p>
“要不李涯会骑咱们头上来的。</p>
“你呢，多在各方和和稀泥。</p>
“要斗而不乱，斗而不伤，这样才有利于咱们掌控局面，明白吗？”</p>
吴敬中眯着眼，一脸享受的传授机宜。</p>
“是。”洪智有点头。</p>
“你说余主任昨晚怎么就去了那条街。</p>
“按照李涯的说法。</p>
“当时如果周云翼不反水，余则成很可能就踏进了那家酒店。</p>
“他会是红票吗？”</p>
吴敬中问道。</p>
“老师。</p>
“拙劣的马奎砸了手艺还知道找人背锅呢。</p>
“更何况老辣的李涯。</p>
“换我也得这么说，仗可以输，嘴上不能输，这不很正常吗？</p>
“余则成和余夫人就是去听个相声。</p>
“您要真往这上边想，相声场子里好这一口的市政军要员不少，你总不能都打成红票吧。</p>
“不能因为余则成是咱保密局的，就另眼相看。</p>
“关键，他正在查吴泰勋。</p>
“朱启铃今天已经托人给我打电话了。</p>
“这马上掏兜的时候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说是吧。”</p>
洪智有轻声细语的替余则成辩解道。</p>
“你在同情他。”吴敬中道。</p>
“不，我是同情钱。”洪智有道。</p>
“好吧。</p>
“看在钱的面子上，我也只能相信他是清白的。”吴敬中点了点头。</p>
“军火谈的怎么样了？</p>
“张垣和保定两大公署已经在密谋攻打张家口了。</p>
“再拿不出东西，委座该拿你我是问了。”</p>
顿了顿，他谈起了正事。</p>
“已经在封箱装车了，都是美械，一批是海军陆战队淘汰的，一批是北美一家军火公司生产的。</p>
“我那老同学帮咱谈了个不错的价。</p>
“前前后后还能再省两万美金。</p>
“米面粮油昨天晚上就运过去了，没敢过保定，直接从山路运往的张垣。”</p>
洪智有道。</p>
“太好了。</p>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国防部那帮要员都抢着军需的活了。</p>
“这一倒手……”</p>
吴敬中没说具体赚了多少。</p>
但打戴笠死了以来，绝对是福星高照，盆满钵满了。</p>
“今晚去我家吃饭，蕊蕊妈老念叨你。</p>
“你得懂点事。</p>
“没事了常回家看看。”</p>
吴敬中郑重提醒道。</p>
“好的。”洪智有点头。</p>
……</p>
吃了点水果，洪智有回到办公室看起了报纸。</p>
“老弟，忙不？”</p>
陆桥山探头问道。</p>
“山哥，有事吗？”洪智有放下报纸，起身相迎。</p>
“哎，没事。</p>
“就是心里憋的慌。”陆桥山叹了口气道。</p>
“你不是去报社了吗？”洪智有问。</p>
“我闲的啊，还亲自给李涯跑腿。</p>
“交给属下了。</p>
“捅了这么大篓子，叶秀峰都出马告御状了，愣是分毫无损。</p>
“老弟，我这副站长怕是没戏了。”</p>
陆桥山很不是滋味的说道。</p>
“哪能，老哥你太悲观了。</p>
“站长就念在他初来乍到，给他个机会。</p>
“放心吧，就李涯这性子，少不了得罪人，还得有栽跟头的时候。”洪智有道。</p>
“再说了，您是情报处长。</p>
“情报处是啥？</p>
“那就是行动队的眼睛。</p>
“李涯要瞎了，他能办成啥事？”</p>
说着，他暗暗点了陆桥山一句。</p>
陆桥山咬了咬下嘴唇，干笑了起来：“老弟一语惊醒梦中人啊。</p>
“没错，我就不信李涯瞎了，他还能蹦跶起来。”</p>
“就算蹦跶，也准得一头撞墙上。”洪智有笑着附和。</p>
“要不说咱俩是兄弟呢，想一块去了。”</p>
陆桥山正笑着，陡然脸色一冷，死盯着洪智有：</p>
“老弟，你今天为什么要帮他说话、解套。”</p>
“山哥，我就明着说吧。</p>
“您是中校，有郑介民在背后护着，他是建丰的老同学，俩人天天在一块喝茶聊天，什么事都好商量。</p>
“这么说吧，你就是打断了李涯的狗腿，建丰那都有人平事。</p>
“我能行吗？</p>
“得罪不起啊，我今天不卖他个好，下一次指不定就冲我来了。”</p>
洪智有一脸无可奈何的说道。</p>
说到这，他压低声音道：</p>
“听说了吗？”</p>
“听说了什么？”陆桥山眨了眨眼。</p>
“这次诱捕行动，据说是冲着余主任去的。</p>
“刘雄之前不老查余主任吗？</p>
“刘科长以前在青浦特训班当过辅导员，据站长所说，跟李涯情同父子。</p>
“李涯回来就是报仇的。”</p>
洪智有装作一副很神秘的样子说道。</p>
“不是？</p>
“他跟刘雄还有这层关系？”陆桥山很是惊讶。</p>
“嗯，站长说的能假吗？”洪智有点头。</p>
“那老余麻烦了。</p>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陆桥山道。</p>
“所以，该担心的是余主任，而不是您。</p>
“您还有啥心塞的呢。”</p>
洪智有宽慰小道。</p>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是舒坦多了。</p>
“等着吧。</p>
“从今天起我就要李涯变成李瞎子。”</p>
陆桥山嘴角撇起一抹冷笑，起身离去了。</p>
……</p>
津海，南江路。</p>
上午九点，吉时。</p>
在一阵鞭炮声中。</p>
同元书店的老板，一身蓝色长衫的罗安屏冲着路过的街坊们拱手抱拳：</p>
“打今儿起书店正式营业。</p>
“还请各位街坊邻居，走过路过的，能常来捧捧场……”</p>
“掌柜的，书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给余先生送去。”</p>
大高个的伙计，努力睁着一双似乎永远睡不醒的眯眯眼，凑在他耳边低语。</p>
“晚上吧。</p>
“白天人多眼杂不方便。”</p>
罗安屏道。</p>
“知道了。”伙计点头。</p>
夜幕降临。</p>
书店伙计罗兵背着布包，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余则成的院子。</p>
“咚咚。”</p>
他叩响了门。</p>
余则成打开了门，看着这张陌生的脸，警惕问道：</p>
“你找谁？”</p>
“余先生是吧，我是同元书店的伙计。</p>
“可以进来说话吗？”</p>
罗兵说着话，就要往里挤。</p>
“我没买书。”余则成却是把他卡在了门外。</p>
“我是罗掌柜派来的。</p>
“组织上建了新的……”</p>
罗兵话还没说完，余则成直接掏枪顶在了他的头上。</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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