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物资是张垣傅作义将军，托吴站长从津海购买的军需物资。</p>
“你截的好啊。</p>
“坏了委座和傅将军攻打张家口的计划。”张群很圆滑的说道。</p>
有些事心里明白是一码事，明面上是不能说的。</p>
委座给傅作义拨军资一旦传开。</p>
李宗仁、白崇禧也会张嘴要。</p>
到时候是给还是不给？</p>
“可党国的物资，有上好的火车、国道不走，非得走红票的交通线，请红票的交通线押运。</p>
“恕李某难以明白。”</p>
李涯皱眉盘根究底道。</p>
几位长官和吴敬中互相看了一眼，恨不得掐死这个蠢货。</p>
“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张群冷声道。</p>
“来人，把这位涉嫌与红票勾结，破坏军国大计的混账东西给我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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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闭嘴！”</p>
张群吩咐道。</p>
闭嘴！</p>
在过去军统，这俩字基本上就是秘密死刑。</p>
李涯慌了起来，大叫道：</p>
“孙司令，站长，你们替我说说话，我真的是清查红票，不知道这批物资……”</p>
“闭上你这张臭嘴。</p>
“再敢提物资二字，我撕烂了你。”</p>
吴敬中起身指着他大喝道。</p>
“张先生，他是……”他狠狠瞪了李涯一眼后，走到了张群耳边低语了几句。</p>
“是吗？</p>
“几位稍作，我去打个电话。”</p>
张群起身去了内室。</p>
片刻走了回来，满脸冰霜化作了和煦笑意：</p>
“几位，既然吴站长说了这是误会，这事本就是津海站内部矛盾，我看不宜摊在明面上谈。</p>
“各家管好各家事，吴站长，调查李涯的事就交给你了。</p>
“回头给孙司令、傅司令以及总部一份详细报告。”</p>
“是！”吴敬中起身领命。</p>
他就知道建丰爱护短，不会撇了李涯。</p>
还好留了一手，要不这回站里了，明面上就没法处了。</p>
洪智有眼底闪过一丝不爽。</p>
都摊上这么大事了。</p>
建丰一句话，就给抹平了。</p>
果然，朝廷有人好办事。</p>
人如蝼蚁，是生是死，全在人的喜怒一念之间啊。</p>
“孙司令，你看这批物资……”张群看向了孙连仲。</p>
“既然是傅长官从津海购买的军需。</p>
“那自然是要归还的。</p>
“我看就让洪秘书继续押运张垣，到时候跟傅司令解释就是了。”孙连仲笑道。</p>
“好。</p>
“就这么办。</p>
“只耽搁了一夜，料想傅司令也不会计较。</p>
“各位赶紧忙活去吧。”</p>
张群吩咐道。</p>
“辛苦。”</p>
“辛苦。”</p>
吴敬中几人相互握了手后，一同出了大楼。</p>
“李涯，外派任务为什么不汇报？</p>
“怎么我这个少将站长，是没资格，还是管不了你？”</p>
吴敬中冷眼看着他。</p>
“站长，时间太晚了，我怕影响您休息，所以就想着今天再汇报。”李涯连忙赔笑道。</p>
他不比马奎嘴臭、脾气也臭。</p>
一根筋的人在延城那种地方，是生存不了的。</p>
而且，犯错就得认打。</p>
输了手艺就得认命。</p>
这是规矩。</p>
“真是这样吗？”吴敬中问。</p>
“站长，请您相信我，对着委员长我也是这么发誓的。”李涯举着手对天发誓。</p>
“好，我姑且相信你的忠诚。</p>
“洪秘书这你怎么解释？</p>
“人家请你吃饭，给你安排好处，你转头就要置人于死地。</p>
“你会不会做的太过分了？”</p>
吴敬中冷笑问道。</p>
“洪老弟，这次是我失察，信了齐大福的鬼话。</p>
“我向你道歉。”</p>
李涯向洪智有微微欠身致歉。</p>
“道歉啊。”</p>
洪智有笑了笑，陡然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李涯脸上：</p>
“老子拿你当朋友。</p>
“你搞我？</p>
“挑错人了吧。”</p>
说着，他吹了吹前额的头发，笑的愈发人畜无害：“记住了，在津海我有一万种法子让你永远消失。</p>
“别给脸不要脸。”</p>
“我记住了！”这一巴掌打的很重，李涯侧头咬了咬嘴角点头道。</p>
“站长，我去押车了。”</p>
洪智有连个正眼都没看他，转身上了汽车。</p>
吴敬中和李涯上了汽车。</p>
到了津海站。</p>
吴敬中把他叫到了办公室，笑盈盈的说道：“挨打了吧，不服气？”</p>
“没有。</p>
“我失误了，我认。”李涯嘬了嘬腮帮子，眼里却依旧是桀骜不驯。</p>
“是失误，还是失手，要分清楚。</p>
“失误是对的。</p>
“失手就是愚蠢至极。”</p>
“我说过洪秘书的能量很大。</p>
“你不会真以为，他跟我女儿关系好，我才重用他的吧。</p>
“现在你看到了，委座、建丰的活都得他来干。</p>
“把你的脑袋从脚后跟拿出来想清楚了。</p>
“这样的人，他会是红票吗？”</p>
吴敬中指着他，沉声问道。</p>
“站长，也许我错了。”有两尊大神盖着，李涯目光软了下来。</p>
他再自恃聪明、清高，也绝不敢怀疑委座与建丰的智慧。</p>
“不是也许，是事实。”吴敬中道。</p>
“可我闹不明白，为什么我师父会追查洪智有呢？</p>
“而且当时他亲自在嘎子口逮住了洪智有。</p>
“站长，你知道刘科长是不会错的。”</p>
李涯就这点疙瘩怎么也解不开。</p>
“你宁可盲信一个勾结中统的人，也不相信委员长吗？”吴敬中反问。</p>
“你自己看看。”</p>
吴敬中从抽屉里取出刘雄的报告，丢给了李涯。</p>
李涯看后大惊失色。</p>
“他被中统的人利用了？</p>
“没错，当一个人失去理智后，会变的很愚蠢，刘雄查余则成走火入魔，这才被中统钻了空子。</p>
“他为什么死？</p>
“就是因为自己想不明白，酗酒无度，这才被流民害了。</p>
“否则凭他的身手，怎么会被杀？</p>
“这叫咎由自取！”</p>
吴敬中说着，目光死死的盯着李涯：</p>
“你会是下一个愚蠢的人吗？”</p>
“原来如此。</p>
“站长，从现在起我停止一切针对洪智有的调查。”李涯很识趣的说道。</p>
“还有余则成。”吴敬中下巴扬起道。</p>
“是。”李涯点了点头。</p>
“李涯，查红票、发财是可以同时进行的。</p>
“想发财，你就得跟洪秘书打好关系。</p>
“想抓红票，我可以给你机会。</p>
“北平策反了一个重要红票领导，乔站长出来乍到，吃不透那边的关系，想把这个人秘密转移到津海。</p>
“你去北平接人。”</p>
吴敬中吩咐道。</p>
“重要？</p>
“站长，这个词可听的太多了，现在是个红票就得冠上这俩字。</p>
“要不让齐大福去得了。”</p>
李涯昨天路过马场道，看上了一家不错的西装店，里边有一套时髦的灰色格子西装。</p>
还有淮山路新开了一家湘菜馆子。</p>
他心里憋屈的慌，就想穿好点，吃好点，出出这口闷气。</p>
在这座陌生而又繁华的城市。</p>
没有比一身好西服，一顿大餐能让他有安全感的了。</p>
“不行。</p>
“这是条真大鱼。</p>
“是红票北平双领，还曾在西安追随过王石坚建立北方情报网。</p>
“这次西安、洛阳、郑州的分站，包括北平抓了不少红票。</p>
“都是这个人的功劳。</p>
“关键，这个人也分管津海地委及学联工作，他要随便漏一漏，你还愁没露脸的机会吗？</p>
“别忘了，你可是连着两次砸了手艺。</p>
“再不建功，上峰怕要对你的能力表示质疑了。”</p>
吴敬中笑着劝道。</p>
“学联、地委，也榨不出什么油水啊。”李涯撇了撇嘴道。</p>
“你现在的不是油水。</p>
“你要的是让建丰，让陆桥山，站里其他人看得见的浪。”</p>
吴敬中皱眉不悦道。</p>
“明白了，多谢站长指点。</p>
“这活我接了。”</p>
李涯双眉一凛，答应了下来。</p>
“这是资料和照片，一定要保密、小心行事。</p>
“这个人现在被红票盯上了。</p>
“只是因为地位高，仍在甄别期间。</p>
“你的人要快、准、狠，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弄到津海来，藏好了。”</p>
吴敬中指示道。</p>
“袁佩林？</p>
“我听说这人，老地下了，哎，我运昌隆啊，连这等高级人员都叛变了。</p>
“我看这仗他们没戏了。”</p>
李涯看了眼照片，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笑意。</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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