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蛇异香

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p>

金瞳银发的男人耐心哄着我：“很快就好，阿鸾……”</p>

他一声声阿鸾唤得我莫名心弦悸动。</p>

入耳的清澈嗓音恍若天外仙乐，勾得我不自觉就放下紧绷着的戒备心……</p>

下意识忍着疼，配合他。</p>

被他彻底占为己有的那一瞬，我的脑子里似瞬间炸开了无数朵绚丽烟花。</p>

剧烈的愉悦感抵上心头，男人滚烫的吐息染红了我的耳鬓，撩得我心尖酥痒。</p>

“阿鸾，你身子，真软。”</p>

再后来，他食骨知髓，扣着我的手，与我纠缠了大半夜……</p>

等一切结束后，我方要陷入沉睡，却突然感觉到有条粗壮冰凉的湿尾，一圈圈缠上了我的身体——</p>

他还来？！</p>

——</p>

我叫宋鸾镜。</p>

生活在三千里苗域最深处的阴苗族，月阴村。</p>

阴苗共有八寨十三村，月阴村便是阴苗的头寨头村。</p>

世人只知苗疆多蛊，却不知苗分阴阳，蛊分生死。</p>

阳苗信奉上古战神蚩尤，善用生蛊，制灵蛊可操控活人意识，常混迹于山外人群，可自由出入苗域。</p>

而阴苗则世代居于深山之内，不与外族人接触。</p>

阴苗信奉西王母，善用死蛊，能通鬼神，可制鬼符。</p>

死蛊可医人，也可杀人。</p>

我外婆是阴苗族第一千三百任大祭司，外婆年迈卸任后，祭司之位便由我母亲继承。</p>

我刚出生就被外婆抱了过去，是跟着外婆长大的。</p>

今年我二十二岁。</p>

这二十年间，我与亲生母亲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p>

只因为，我还有个双生姐姐——宋花枝。</p>

外婆这一脉世代承袭大祭司之位，且每一代的大祭司婚后都只能孕育一胎。</p>

这一胎，无疑是女儿。</p>

毕竟只有女儿才能女承母业，成为圣女。</p>

长大后继任大祭司，守护整个阴苗八寨十三村。</p>

巧的是，二十二年前，我亲生母亲那一胎，却是一胎双女。</p>

我和姐姐出生那天正是农历三月三。</p>

彼时还是阴苗族圣女的母亲刚在九黎山上给娘娘庙上完香就觉得腹痛不止，血流了娘娘庙满地。</p>

村里的年轻人见状忙用担架把将要生产的母亲抬下山送回家，并请了本地有名的王稳婆去给母亲接生。</p>

母亲从中午痛到了夜晚，明明羊水都破了，可腹中孩子就是迟迟生不下来。</p>

急得向来对自己手艺极为自信的王稳婆举着两只血淋淋的手，在产房内外来回打转。</p>

村里有经验的老人家们说，这是孩子在等时辰。</p>

她们说，大祭司一脉的女婴本就非同寻常，天生就有与神明沟通的能力，小圣女肯定是想挑个吉时再出生。</p>

更诡异的是，当天明明是个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的好天，傍晚却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且夜越深，雨势越猛——</p>

还有人亲眼看见，方圆数十里的毒蛇全都沿着母亲家墙头爬进了母亲的院子里……</p>

密密麻麻的扎堆守在母亲产房外，任族里人如何驱赶都不走。</p>

那晚，光是母亲院里的毒蛇都被族人们打死了上百条。</p>

大片蛇血将母亲院子浸得腥臭。</p>

临近子时，母亲才从奄奄一息的状态里缓过神，叫得更凄惨。</p>

外婆为了保母亲平安，穿着蓑衣冒雨爬上九黎山，去娘娘庙里给神娘娘烧香。</p>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母亲刚开始生产，雨夜就连降九道天雷，道道直劈山上的娘娘庙房顶——</p>

神像落血泪，神庙顷刻轰然坍塌！</p>

就在族人们都因娘娘庙塌了的事而惶恐不安时，姐姐出生了——</p>

传闻姐姐一出生，下了半夜的大暴雨就停歇了。</p>

姐姐刚被稳婆抱出产房，夜空里就突然飞来一只金灿灿的凤凰……</p>

有人认出那只凤凰与神庙中娘娘神像脚下踩着那只一模一样。</p>

于是村民们都开始怀疑，姐姐是神娘娘转世。</p>

只是众人来不及欢喜，稳婆就发现母亲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我。</p>

相比于姐姐出生时凤凰接引的盛大排场，我出生那会子显得平静太多。</p>

仅有一条小青蛇偷溜进产房，盯着襁褓中的我眼放幽光。</p>

我和姐姐虽是双生姐妹，但姐姐生下来就身体健康、四肢有力，哭闹起来嘶叫声能传三里地。</p>

而我，却天生体弱，不爱哭叫，总是喜欢独自窝在摇篮里睡觉，成天病殃殃的。</p>

大祭司一脉极少出现诞下双生圣女的情况。</p>

可能是有凤凰接引的祥瑞之兆加持，母亲从我们姐妹俩一出生，就更喜欢姐姐。</p>

母亲说，我生下来就是为夺姐姐气运的。</p>

为了保证姐姐的圣女力量不被我分走，我满月那天，母亲把我放在门口的石磨上，去屋里拿了镰刀，准备为姐姐除掉我这个后患……</p>

危急关头是外婆及时出现，拦下了母亲，把我抱回了自己家。</p>

后来这些年，我只有在族中一些盛大庆典上才能看见神情冷肃、容颜冷艳的母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