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他才说：“因为，本尊曾被人，千刀万剐，剁碎过全身骨头。”</p>
千刀万剐，剁碎过全身骨头……</p>
乍一听见这些话，我后背一阵发凉，脊椎都麻了！</p>
手上一抖，心跳如鼓，不安的情绪传遍全身，肩骨发酸。</p>
错愕地昂头看他，对上他那双灿若碧海星辰的深眸，视线直达他眼底暗藏的悲凉苦涩……</p>
我咽了口口水，愧疚地伸手拍拍他的背。</p>
他愣住，亦意外地继续凝视我。</p>
“不说了，没事，都过去了。你现在已经是很厉害的蛇王了，没人再敢欺负你了。”</p>
我轻抚他后背，不好意思地补充：“我也不会。我没那么恶毒，我其实不怎么会炼阴蛊，这一点你尽管放心。”</p>
他愣神了良久，瞧着我现在反应，挑眉故意问：“你心疼了？”</p>
我僵住手上动作，耳根发烫地扭过头，被他一句话问得心跳紊乱。</p>
“我这是，正常的朋友相处状态！朋友之间我安慰你几句，不正常吗？”</p>
“朋友？”蛇王大人眯了眯好看的凤眸，唇角微微上扬：“你要和本尊做朋友？”</p>
我低头心猿意马，闷咳一声，轻轻嘀咕：“反正我这辈子，是要和你搭伙过日子的，我得抱你大腿……”</p>
他安静一阵，说：“嗯，从朋友做起，也可以。”</p>
我木讷地扭头，看着他那张帅到让人咽口水的俊脸，没想到他竟然，直接答应了。</p>
我还以为他这位傲娇霸道的主，就算愿意和我做朋友，也绝对不会说出口呢。</p>
他与我相视了一阵，抬手，指尖温柔撩开我额角被风吹乱的碎发，口吻一贯的霸道强势：</p>
“本尊可以同你从朋友做起，给你了解本尊的时间，但阿鸾，你得给本尊记清楚了，是你主动与本尊结血契，亦是你穿着嫁衣去找本尊洞房，你此生，只能是本尊的女人，别妄想，摆脱本尊！”</p>
嗯，完了，这次是真惹上了一位不好送走的主。</p>
不过，就算是和他来一段无爱的婚姻，我也不吃亏。</p>
他长得好，还能救我小命。</p>
在月阴村，我需要一个靠山罩着我。</p>
我心虚收回视线，吃完剩下的红薯：“你不觉得你有时候的话，有点自相矛盾吗？”</p>
“嗯？”</p>
“你说我是你的女人，但你又说你不会插手我的命数，但问题是，咱俩要是真做了夫妻，我的命数肯定会被你影响啊。</p>
就像灰狐仙那件事，你不出面救我，我就一命呜呼了，你出手救我，我的命数就已经被你影响了。”</p>
“然后呢？”</p>
“然后，你说的不插手我命数这一点，根本不成立，因为你选择保护我，就肯定会影响我的命数。</p>
虽然你后来又说，你是因为相信我，才不出面罩着我，但是蛇王大人，反正你已经乱了我的命数了，再乱点，也没关系嘛……”</p>
“你还是在怨本尊没有出手把你从娘娘庙里捞出来。”</p>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您想历练我，我也的确得学着自己面对风雨。</p>
但，蛇王老爷，咱俩商量一下呗，以后……我要是再在外挨揍，你象征性地允许他们给我吃点教训算了。</p>
嗯……我都有你这座大靠山了，总不能没苦硬吃。”</p>
“……肩膀还疼吗？”</p>
“疼！”</p>
他若有所思地抬手搭在我肩上，还没用力，我就夸张地哎呦叫起来：“疼疼疼！”</p>
他见状，脸一黑，一臂捞住我的腰，把我揽撞进萦着清凉花香的怀抱，没好气道：“本尊对本尊的法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装得还挺像！”</p>
我哽住，望着他那张俊脸，厚颜无耻地理直气壮道：“我、现在不疼，之前疼啊！”</p>
他嗤笑：“也不知道是谁说，你的事，本尊没有义务帮你解决，本尊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p>
我心虚呛住：“哎，那不一样嘛。现在咱们是什么关系，朋友嘛。一个合格的朋友是能为对方两肋插刀的！”</p>
他存心逗我，上扬剑眉稍挑：“那你先为本尊两肋插刀，本尊再考虑要不要和你做朋友。”</p>
我震惊：“你刚才不是已经同意了吗？”</p>
他也愈发无耻：“本尊是同意了，但本尊现在想检验一下，本尊把夫人当做朋友，夫人能否真心相待本尊。”</p>
我：“……人与蛇之间的信任呢？”</p>
他：“你前两天，才刚洒了本尊一身药粉，还趁本尊不注意，往本尊身上贴符。本尊也想知道，蛇与人之间的信任呢。”</p>
我：“……”</p>
算了，说不过他。</p>
小心翼翼扒拉开他箍在我腰上的手臂，我坐在树上看着月亮，一时愁绪万千。</p>
“小时候，外婆总喜欢在有月亮的晚上，牵着我的手，带我出门遛弯，给我唱月姥姥童谣。以后，再也没有人会陪我在月亮下散步了。”</p>
身边的男人沉默未语，只是霸道抓住我一只手。</p>
我落寞地问他：“我身上的绝命蛊，是你解的？”</p>
他还是没说话。</p>
我又问：“你能解我的绝命蛊，为什么外婆还要以命换命，替我去死？”</p>
这次，他终于沉声启唇：“你外婆用鬼符请本尊与你结契做夫妻，为你解蛊。你外婆画的最后一张鬼符，是给你的。她是遭反噬而亡。”</p>
“可，外婆明知道自己只能画三千张鬼符，第三千张，和第三千零一张是同一天画的，她明明可以少画一张……”</p>
我不解地低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