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相听了薛寒的话,道:“这个老夫还真不晓得,等我打发人去问问。”
很快去问的仆从回话:“秋六姑娘这几日住在大太太院中。”
方相心中疑惑,面上半点不露,对薛寒道:“秋六姑娘确实在相府,这边人多杂乱,你去九回亭等她吧。”
“多谢方相。”薛寒拱手,随带路的仆从离开。
方相抬脚去了老妻那里。
“相爷怎么过来了?”老夫人对方相的到来有些意外。
丈夫事务繁忙,不管是休沐还是平时,要么在前院会客,要么在书斋见人,鲜少往她这里来。
“杨氏那边是什么情况,为何永清伯府的六姑娘住进了她院子里?”
“这个啊,我倒是听说了。”老夫人一听是这种小事,就放心了,“自从三郎走了,杨氏悲伤过度一直缓不过来,直到秋六姑娘登门,哄得她竟有些精神了……”
相府日常事务由杨夫人打理,杨夫人要留一个小姑娘小住完全不必向老夫人禀报,老夫人也是担心杨夫人承受不住丧子之痛,才多了一些关注。
“秋六姑娘登门做什么?”
老夫人笑笑:“先前永清伯府拒绝了冲喜的事,还不是怕咱们相府报复。永清伯自己没什么本事,倒是另辟蹊径,送孙女来讨杨氏欢心。”
“原来是这么回事。”方相这才弄清楚了,“杨氏真因为秋六姑娘好些了?”
老夫人点头。
“永清伯还真是个人才。”方相嗤笑,叮嘱一声,“回头让人去和杨氏说一声,之后要是不合心意了,也莫要怠慢了那丫头,把人好好送走就是。”
老夫人目露疑惑。
方相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薛全的养子薛寒对那丫头一片痴心,去永清伯府见不到人,巴巴寻到相府来了。”
也不知道薛全那么个人精,怎么养出了个痴情种。
不过这样也好,那小子得了今上青眼,又对太子有救命之恩,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要是于女色上再理智冷淡,就让人不得不忌惮了。
他现在与薛全交好,可不代表一直会交好。
老夫人撇了一下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像样子。”
杨夫人院中,秋蘅听闻薛寒在前边亭中等她,深吸一口气。
薛寒又来了!
薛寒,绊脚石,薛寒,绊脚石……
一直走到九回亭外,亭中“绊脚石”转过身来。
领秋蘅前来的仆从识趣没有再跟着。
秋蘅走进亭中,扬起唇角:“薛寒,你怎么来了?”
谁让他说会娶她时,她没有明确反对呢。一时贪心,多出麻烦是她活该。
薛寒凝视着走到近前的素衣少女,见她气色精神不错,才放了心。
“听伯府那边说你来相府好几日未归,我不放心,来看看。”
“哦,你去伯府找我了。”秋蘅笑笑,心道某人还挺会找理由,恐怕是盯梢的人禀报了她来相府的消息,他特意去一趟伯府过了明路。
“阿蘅,你什么时候回伯府?”
“我答应杨夫人,陪她到方三公子出了七七。”
“要住那么久?”薛寒拧眉,“为什么?”
秋蘅叹口气:“先前相府要我给方三公子做妾,没成,又想纳我四姐,也没成。这不就把相府狠狠得罪了,祖父为此夜不能寐。我就试着讨好一下杨夫人,好为伯府解忧。”
薛寒默默看着秋蘅,一个字也不信。
不得不承认,阿衡每次找的理由都很恰当。如果不是他发现阿蘅就是那身手高强的小贼,恐怕很难生出疑心。
“怎么了?”见薛寒不语,秋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