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哭干了,没有眼泪了。你不知道吗?鱼儿的眼泪总共才有三千滴。”
白马心想:“原来也还是一个爱哭鬼!”
“后来,战争结束了,一切恢复了平静,就像从未发生过。可是,那些失去的生命也就永远消失了。”
白马其实更想问的是彩月为什么变漂亮了,那是因为她在机缘巧合下吃了那颗“养颜丹”,说起来还要感谢那位南疆法师。
只是后来,南疆法师不知所踪。
那本来要献给太后的养颜丹,阴差阳错被她吃掉了。
她又哪里会知道她的三公主只是拿她去试毒,后来知道是真的“养颜丹”也是追悔莫及。
白马想:“就让她到死也不知道真相,一心认为她的三公主才是最好的,这何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永远不知道才好。
虽然这样的自欺欺人总被诗人笑话,可彩月一天都不知道呀,就会一直觉得她的三公主都是为了她好,为了鲛人族好。
她哪天要是知道真相了,要么三公主杀死她,要么她杀死三公主。
过则成神,不过则死。
彩月看着摇篮的女婴说道:“如果三公主不救我,就没有我的今天,就像你不救这孩子,她早已经死了。我要把这份爱延续下去,要收养这孩子。”
“你要收养一个凡人的孩子??”
“觉得不可思议对吧?就像我遇见他,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
“那日公主用‘七宝璎珞’驯化一头猛兽,我与那畜牲斗法,险些摔下悬崖,多亏那个救我一命。那人肤色极白,就像你这一身的白毛。浓眉之下是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垂又微翘,黑白分明的眼神里似有万语千言。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即便未笑,唇角也似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五官轮廓分明,眉眼透着凌厉,可那一双桃花眼又添了几分妩媚。他生得好看,周身却萦绕着疏离之感,站在山崖边,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白马原该欢喜的,却又无端忧愁起来。
从前它不懂什么是愁。
就算是鲛人太后驯化他的日子,也不识愁滋味。
可此刻听着彩月的话,竟无端眉头紧锁。
白马问道:“你既将救命之恩看得这般重,若有一日,救你之人与你效忠的三公主刀剑相向,你又当如何?”
“怎会有这一日?“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尾音被海风揉碎,“三公主于我,是寒夜的渔火,是暗礁旁的引航灯。救命之人若与她相悖,那......“
她顿了顿。
“有些事原是不必等到刀刃相向。”
“要是都像你这般就好了!”
正说着,忽听传来早朝的钟声----
白马望着天际泛起的鱼肚白,潮雾不知何时漫上来,沾湿了它银白的鬃毛。
钟声一声接一声,白马竟与记忆里鲛人宫殿的晨钟重叠。
它想起被驯化时,每日黎明前跪在玉阶下,听着同样的钟声穿透穹顶,那时不懂愁,只觉得这声响像海水漫过脚踝,凉得没由来。
“该回了。”
彩月低头哄着女婴,鳞片在晨光里泛着淡淡虹彩,“三公主最厌迟到。”
说着便匆匆离开,白马对着摇篮中的女婴说道:”还说收养你,连她自己都忙不过来,我看还不如去找你亲娘。”
“咕呐----”
天色渐黑这彩月还不回来,白马如今终究还只能跑来跑去,灵力又被封印,会说话也没有,不能照顾婴儿,只能自己先把水含在嘴里喂婴儿,可是这才出生的婴儿光喝水是不行的。
于是,白马只好出去寻找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