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尚未散尽的战场上,残垣断壁间仍飘着刺鼻的焦糊味。
阿尔法踏着满地狼藉,玄铁战靴碾碎半截箭矢,目光扫过横七竖八的尸体,染血的指尖重重按在腰间佩剑上。
\"打扫战场,全力救治伤员!\"沙哑的命令如重锤砸在每个幸存者心头。
明月与繁星分立两侧,素白衣袖无风自动。
她们双手结印,莹蓝色的内力化作两条光带注入阿尔法体内。
此刻阿尔法的银甲布满裂痕,胸口处暗紫色的魔纹若隐若现。
自从在穿越以来,阿尔法只能依靠寄宿在体内的宿主残魂被动修炼,连主动修炼一分都无法做到。
阿尔法半跪在地,额头青筋暴起。
他尝试将内力引入魔法回路,试图激活已经偃旗息鼓是光明礼赞。
紫色斗气与蓝色内力在经脉中剧烈碰撞,宛如水火相搏,每一次冲击都让阿尔法喉间泛起腥甜。
矮人巴拉斯和侏儒巴鲁克跌跌撞撞跑来时,正看见阿尔法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脚下焦土。
\"阿尔法大人...\"巴拉斯粗糙的手掌颤抖着,指向身后整整齐齐的尸体阵列。
二十多具裹着粗麻布的遗体并排躺着,每个人手中都紧握着武器,有的脸上还凝固着狰狞的战斗表情。
而达伽马的营地方向,哀嚎声此起彼伏,七八十具尸体堆叠成小山,暗红色的血正顺着斜坡蜿蜒而下。
阿尔法强撑着站起,扶着染血的长剑。
\"狼骑即刻出动,侦查方圆三公里!\"阿尔法转头望向空中,精灵梅丽莎的羽翼泛起微光。
\"梅丽莎,你来监控天空领域,云朵控制森林,草木皆为耳目。\"随着命令下达,银甲骑兵如离弦之箭奔出,而精灵化作一抹绿芒,在云层间穿梭,每片飘落的树叶都成为她的眼睛。
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里,伤员们痛苦的呻吟声交织。
断肢者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即便用止血藤捆扎也无济于事——光明魔法需要完整的肢体才能生效。
阿尔法咬破舌尖,最后一丝紫色斗气从指尖迸发,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圣洁的光芒倾泻而下。
沐浴在柔光中的伤员们发出解脱的叹息,断裂的骨骼开始发出细微的愈合脆响。
然而短短十分钟后,光芒如潮水退去。
阿尔法踉跄着撞在帐篷支柱上,嘴角溢出黑血。
看着依旧堆积如山的重伤员,阿尔法握紧拳头,指节泛白:\"艾芙琳,优先救治濒死者!其他人立即搭建拒马工事,三小时内必须完成!\"
两头奄奄一息的野猪人躺在担架上,他们布满獠牙的巨口不断涌出鲜血。
战士们用兽皮为他们包扎,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呜咽。
阿尔法走到矮人遗体前,轻轻合上一位老工匠的眼睛,这位曾为他打造专属铠甲的铁匠,如今永远沉睡在战场。
\"他们用生命守护了家园。\"阿尔法的声音在寂静的营地回荡。
\"矮人锻造的炉火不会熄灭,侏儒的智慧不会消亡。\"阿尔法突然拔出佩剑,剑锋直指血色残阳:\"我以深渊征服者之名起誓,此仇必报!\"
\"血债血偿!\"幸存的矮人与侏儒高举战斧,怒吼声响彻云霄,惊起无数盘旋在战场上空的乌鸦。
而阿尔法握紧剑柄的手掌,正渗出滴滴鲜血,在焦黑的土地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暮色如血浸染战场,阿尔法倚着残破的战旗喘息,指节深深掐进旗杆裂纹里才勉强稳住身形。
精灵艾芙琳轻盈地跃过满地箭矢,薄纱裙摆扫过凝结的血痂,她颤抖的指尖悬在将军渗血的铠甲缝隙上方:\"大人,您的伤口在恶化,必须立即休息!\"
矮人巴拉斯扛着断成两截的战斧赶来,铁靴碾碎碎石发出沉重声响:\"艾芙琳说得对!您若倒下,这些孩子怎么办?\"
巴拉斯指向不远处正在搬运伤员的少年战士,几个半大的侏儒正用藤蔓捆扎简易担架,稚嫩的脸上满是惊恐。
阿尔法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强撑着站直时,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珠顺着银线纹路蜿蜒而下。
阿尔法望向临时搭建的医疗区,那里挤满了哀嚎的伤员,断肢者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第三遍:\"我还能坚持...光明礼赞必须...\"
\"正是为了施展魔法!\"艾芙琳急得眼眶发红,翡翠色的眼眸倒映着阿尔法摇摇欲坠的身影,\"您强行调动残余斗气,经脉已经布满暗伤!若再这样下去,连最后一丝光明之力都会消散!\"
巴拉斯重重捶打胸口,锁子甲发出闷响:\"将军,您忘了矮人铸造的铁律?淬火要等火候,磨刀需看时辰!您现在就是把自己炼成铁水,也救不了所有人!\"
风卷着血腥味掠过营地,远处传来伤员痛苦的呻吟。
阿尔法的目光扫过此起彼伏的担架,最终定格在两名正在为野猪人数喂食草药的矮人身上。
阿尔法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铠甲缝隙间渗出的血滴在焦土上晕开暗红的花:\"达尔文!昆泰!\"
随着召唤,银发的达尔文与身披链枷的昆泰从阴影中现身。
阿尔法将染血的战术图塞进达尔文手中:\"狂暴骑士团转为先锋,矮人和侏儒负责后勤。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阿尔法又转向巴拉斯,\"让铁匠们连夜打造固定伤员的战车,明日必须转移伤员。\"
战车的皮革帘幕被风吹开,露出里面凌乱的卷轴与半瓶治疗药水。
明月和繁星一左一右扶住摇摇欲坠的将军,指尖拂过他后背时,都触到了凸起的狰狞疤痕——那是深渊魔物留下的诅咒印记。
\"我自己来。\"阿尔法按住腰间扣环,却在扯动时闷哼出声。
繁星立刻跪坐下来,灵巧的手指解开他浸透血污的束腰:\"大人,您的右肋还在渗血,必须用药草敷上。\"
月光透过破损的车帘洒进来,将三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车壁上,宛如一幅破碎的油画。
待铠甲落地发出沉重声响,阿尔法靠在堆积的兽皮软垫上,忽然轻笑出声。
阿尔法接过明月递来的清水,看着水面晃动的倒影:\"别担心,我不过是暂时失去斗气。等残月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