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问道:“哪三大害?”
傅友德严肃地讲述道:“其一,有损国威。安南进犯大明,射杀大明使臣,这是何等大事,消息必然会流至南洋诸国,甚至也会传到元廷耳中,若他们发现大明竟对此忍气吞声,毫无作为,那在他们眼里,大明就是一只病猫,谁都可以踹两脚!””
“其二,不利西南安稳。安南进犯,朝廷不敢发兵讨伐,且不论安南如何嘲笑大明,就问一句,广西、贵州、云南的土司如何看朝廷?他们会这样想:朝廷连安南都收拾不了,有什么本事收拾他们?”
“最令人不安的是,若是安南与土司勾结,外有安南进犯,内有土司作乱,那西南诸省还如何安稳?唯有战,才能让土司知道朝廷的厉害,知道大军的厉害!”
“其三,大明旗挂在奉天殿之外,朝天猎猎!臣听闻,这大明旗开立时,便意在庇佑大明子民。现如今各地要插上大明旗,而大明将士却不能为保护广西百姓而战,为正国威而战,那这旗帜——”
“不如不挂!”
朱元璋颔首,起身拂袖:“现在看来,安南不臣之心已久,为当下,为长远,为百姓,为朝廷,这一仗——都必须打了。既是如此,那就战吧。群臣听旨”
“臣在!”
李文忠、开济等文武官员齐声。
朱元璋肃然道:“安南之罪,必是无赦。朕遣派大军征讨其不臣之举,颍川侯傅友德,佩征南大将军印,蓝玉佩征南副将军印,为征南左副将军,沐春佩征南副将军印,为征南左副将军,谢成、金朝兴为左参将,郭英、周武为右参将……”
“大将军与左副将军等率京军十万,并征地方卫所军五万,合十五万,自凭祥出关。沐春领云南兵五万,自蒙自南下,两路夹击,力求速克……镇国公顾正臣,领水师防备安南外海,伺机而动,不隶属征南大军,但有需求,可派人协调,相互配合,以求全功!”
蓝玉多少有些不快。
自己怎么又混了个副手,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当主将啊。
还有那顾正臣,为何要游离在外,他应该纳入征南大军里面啊……
傅友德看了一眼蓝玉,从他的神情就能看出来,一定是嘀咕顾正臣什么,这家伙也不想想,顾正臣不在征南大军里,你还能当个左副将军,若是顾正臣在的话,你估计只能给顾正臣当下手了……
对于这个结果,李文忠、汤和都有预料,毕竟不用这两个人,就不需要将他们从辽东喊回来了。
两路大军,合二十万。
这可不是打几座城那么简单,若只是给安南一个颜色看看,完全不需要如此多兵马,甚至可以说,三千京军就足够夺取安南若干城关了,甚至都不需要动用京军,顾正臣那个家伙就可以了。
显然,这是在做彻底打垮安南,消灭其武装力量,占领城池的长期准备。
安南!
不,交趾!
当年独立出去的地盘,也该回家了。
根在这里,不靠根系,如何繁荣,如何有未来?
自这一日起,金陵开始进入战备时间,肃杀之气在西风里吹冷了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