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突击营也已抵达进攻出发阵地，坦克部队将作为先导，为步兵开辟通路！”

周卫国听着部下们的汇报，满意地点了点头。

昨日一战，虽然艰苦，但也基本摸清了日军在城内的防御部署和火力配置。

他有信心，在今天的进攻中，一举突破彰义门，撕开鬼子的防线，进入北平，直取冈村宁次的司令部。

“命令，炮兵部队，按照原计划，于六点整，对敌核心阵地实施十分钟火力急袭！火力急袭后，各突击部队，立刻发起进攻！”周卫国下达了命令，声音沉稳而有力。

“是！”

然而，就在炮兵部队即将开火的前几分钟，一名负责前沿侦察的军官神色慌张地冲进了周卫国的指挥所。

“旅长！不好了！情况有变！”那名军官气喘吁吁，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愤怒。

周卫国眉头一皱：“什么事这么慌张？”

“鬼子……鬼子们……他们在彰义门的豁口处，还有我们预计主攻的几条街道上，布满了……布满了我们龙国的老百姓！男女老少都有，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上万人！”侦察军官的声音都在发抖。

“什么？！”周卫国闻言，如同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抢过侦察军官手中的望远镜，快步冲到指挥所外的观察点。

通过高倍望远镜，周卫国清晰地看到，在日军阵地的前方，彰义门那巨大的豁口处，以及两侧延伸的街道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群。

那些人穿着普通市民的服装，许多人脸上带着惊恐和绝望的表情，一些妇女怀里还抱着孩子。

在这些平民的身后，隐约可以看到日军士兵晃动的身影和黑洞洞的枪口。

“畜生！简直是畜生！”周卫国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望远镜几乎被他捏碎。

他征战沙场多年，什么样的敌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惨状没有目睹过？

但他从未想过，日军竟然会卑劣无耻到这种地步，用手无寸铁的平民作为肉盾！

“旅长，炮兵部队请示，是否按原计划开火？”通讯兵在一旁小声问道。

周卫国猛地转过身，双目赤红，如同要喷出火来。

开火？怎么开火？炮弹不长眼睛，一旦开火，那些站在最前面的无辜百姓，岂不都要死在自己人的炮火之下？

“命令炮兵部队，暂停开火！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射击！”周卫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冈村宁次这一招，实在是太毒了！这简直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打，伤亡的是自己的同胞，不打，就无法突破日军的防线，无法完成作战任务。

“冈村宁次这个狗娘养的！”周卫国狠狠一拳砸在身旁的沙包上，手背顿时一片血肉模糊，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指挥所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所有的军官都沉默不语，脸上充满了愤怒和迷茫。

“旅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一名营长艰难地开口问道。

周卫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乱。

他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他必须做出决断。

“立刻给司令发电！”周卫国斩钉截铁地说道：“将这里的情况如实上报！请司令指示！”

他知道，这个烫手的山芋，他处理不了。

只有刘文锋，那个总是能创造奇迹，也总是能做出常人无法理解的决断的司令，才能给出最终的答案。

电波划破长空，承载着周卫国的愤怒和无奈，迅速传向刘文锋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