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一愣,他不回答是真的不知道主上在哪,他这也才跟着主子刚回来不是吗?
祝明还未来得及出言阻止,就见沈妄已经随便披了一件衣衫大步往外走去。
男人衣袍半敞,湿发垂落肩头,水珠顺着颈线滑入衣襟,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他步履生风,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沉郁的荼芜香,混着未散的花瓣香甜,似一把出鞘的刃,戾气未敛。
“主子……”祝明小跑着追上来,话音未落,却见沈妄猛地刹住脚步。
殿里,一盏青纱灯幽幽映着案几,姬离正斜倚在案前翻书。
她指尖轻捻书页,闻声抬眸,素白衣袖垂落,在檀木案上铺开如雪。
“洗好了?”姬离合上书卷,眉头轻皱:“药浴刚过就吹风,太医令怕是要跪着哭到天明。”
沈妄僵在原地。
夜风忽静,他满身的戾气像被一捧雪骤然浇熄,连衣袍上滴落的水珠都缓了势头。
方才还攥紧的指节松了松,喉结滚动,却只低低唤了一声:“……姬宁宣,你何时来的?”
姬离起身,雪色衣袍流水般拂过案几。
她伸手替沈妄拢了拢散乱的衣襟,指尖不经意擦过锁骨下那道淡痕,温凉如玉石。
“一切还顺利吗?”
“顺利,我何时失手过?”
姬离沉吟看了他半晌,“你这刀口舔血的生意是非做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