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绵绵，昏黄的路灯灯光洒在幽深狭窄的暗巷。

雨丝在灯罩下织成透明的帘幕，陆谦然的黑衬衫被雨水洇出深浅不一的纹路。他斜倚着斑驳的砖墙，食指与中指间夹着半截香烟，猩红光点在潮湿的雾气里明明灭灭。青灰色烟雾刚升起来，就被斜风揉碎在苏槿苍白的脸上。

苏槿的帆布包带子几乎要勒进掌纹里，她能感觉到帆布包内层藏着的手机在震动。那是第四通未接来电，医院的值班号码在屏幕上无声地闪烁。砖缝里滋生的青苔蹭着她的帆布鞋边沿，她往后挪了半步，鞋跟磕在凸起的井盖上，发出闷响。

\"为什么躲我？\"

陆谦然的声音裹着烟草的沙哑，他忽然直起身，烟蒂在砖墙上碾出焦黑的圆。苏槿的瞳孔跟着他逼近的身影收缩，后背抵住生锈的铁质水管。他左手撑在她耳侧，腕骨上缠着的银色链子垂下来，在阴影里泛着蛇鳞似的冷光。

\"上周三晚上八点，你在仁和医院后巷见过谁？\"他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凉意，右手突然扣住她发抖的手腕，\"别跟我说是值夜班，护士站的排班表我查过。\"

苏槿的指甲掐进帆布包，布料下硬物硌着指腹——那是藏在夹层里的U盘，储存着三个月前那场车祸的监控录像。巷口突然传来野猫凄厉的嘶叫，她看见陆谦然颈侧那道疤在路灯下泛红，那是刀锋留下的旧伤，此刻正随着他压抑的呼吸起伏。

苏槿的指甲深深掐进帆布包的背带，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巷子里陈年的槐树在夜风中簌簌作响，将昏黄的路灯切割成碎片。布料下的硬物隔着夹层抵在掌心，那是她缝了七层防水布才藏好的银色U盘，三个月前西郊环岛路口的监控视频正在里面无声尖叫——飞驰的黑色宾利，被撞得腾空的白色校车，还有后座那个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像断线木偶般甩出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