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街上没有一个行人,饶是如此,小安也不敢大意,几乎全程贴着墙根走,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哪怕遇到巡逻的警察也不会发现,黑暗中有一个高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这是一处独立的宅院,院子正中一栋双层的大别墅,廊檐下一盏夜灯,散放着昏黄的光。
很安静,是那种正常的安静,毕竟这个点,正是困头上。
小安上了墙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才轻轻溜下墙头,一点的声音都没发出,简直比狸猫还要灵活。
小安慢慢靠近别墅,把耳朵贴在了窗户边倾听,只听到一阵呼噜声传来,除此之外,还有磨牙的声音。小安判定,这是龚业禄的保镖。
这龚业禄的保镖可是够大胆的,主人睡了你们好歹也得留个值班的吧,一个个睡得跟猪一样,就怕明天醒来不知什么样子了。
龚业禄不可能跟保镖住在一起,他住在二楼。
睡梦中的龚业禄肯定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有人会来收割他的性命。没干掉董天南,龚业禄气得把手下大骂了一通,可是,他并没有罢休,决定一次不成再来一次,干掉董天南的心思如春天里的野草,一个劲在他心中疯长,让他毛里毛糙的不得劲。
所以,心中有气的龚业禄把所有的火气全部倾泻在了小老婆身上,直把小老婆弄得神魂颠倒,连呼救命。
小安没有惊动龚业禄的保镖,而是一纵身抓住楼沿,一翻身就上了二楼。
朝南的房间并不多,五间,作为当家人,龚业禄肯定住最大的房子。
这是朝南的大阳台,透过窗帘的缝隙,小安看到里面的大床上睡了俩人,不用问,其中那男的就是龚业禄。
门被从里面插上了,不过这可难不倒小安,他拿出匕首几下子就给拨开了,毫不费力气,想这龚业禄肯定不会想到,有人会摸到他戒备森严的老巢来。
小安开了灯,龚业禄被突然的亮光惊醒了,他立马拉过被子蒙住脸,嘴里骂道:“你个熊娘们开灯干什么?”
被吵醒的龚业禄的小老婆不满地翻了个身,她眨巴着眼睛不满地说道:“我没开啊,弄不要瞎吵吵。”
“是我开的。”
“啊!”
龚业禄的小老婆吓得一声尖叫,半夜里遇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龚业禄一下子坐了起来,这下可把他吓得不轻,但是毕竟混江湖的,他的反应足够快,伸手就往枕头下边摸去,因为那里藏了一把枪。
可是,他快,小安比他更快,没等他的手伸到枕头下,他的额头上就顶了一把枪。
龚业禄愣住了,不敢再有动作,他毫不怀疑,这一枪能让他脑袋开花。
“老实的,别耍花样,我的枪子可不认人。”
小安冷笑一声,满眼的杀气。
“哪路朋友,有话好说,说吧,多少钱能放我一马。”
龚业禄不亏江湖老手,知道对方能毫无察觉地摸进来,这身手不是一般的了得,在心里,他把自己的四个保镖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可是,这丝毫没有用处,因为对方的枪口没离开他的额头半尺,对方只要一勾指头,他的小命就玩完了,而他还不想死,更不敢冒险叫喊保镖,他知道,叫喊保镖的后果就是他的保镖还没上来,他的头早已被打开花了。
“嗤,想放你一马?”
没拿到龚业禄的钱之前,小安还没打算即刻动手,再说,他也想让龚业禄尝一尝绝望的滋味,你敢对董老板下死手,那就得尝尝反噬的滋味,这江湖可不是你一手遮天,你怎么对待人家,人家也会还治其人之身。
江湖就是江湖,少不了打打杀杀,人情世故只在讲人情世故的人身上有效。
龚业禄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那不是废话么,谁也不想死啊,他龚业禄更不想死,人生还没享受够呢,干嘛要死。
“你的命值多少钱?”
龚业禄一愣,这是什么话,我的命值多少钱,无价。他的命值多少钱,他真的不知道。
“你的命值多少钱,你掏多少钱给我。”
“真的?”
就像天光乍漏,龚业禄似乎嗅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要真的能拿钱买命,他还是十分愿意的,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这要看你愿意掏多少钱了?”
因为外边的保镖没解决,小安不想杀了龚业禄然后自己找钱,让龚业禄自己拿钱买自己的命多好,反正价码在自己的手里,他永远都拿不出那么多。
龚业禄有些懵逼,自己值多少钱,他还真不知道,但是保险柜里有多少钱他门清,问题都给这小子,他显然不甘心,这可是他的家底子,哪能都给这家伙呢,当然不能。
想了想,龚业禄决定拿出五根小黄鱼买自己的命,只要对方的枪口离开,他就有活命的机会,更何况保险柜里还有一把已经上膛的手枪呢,到时候来个出其不意,谁死谁活还不好说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龚业禄披衣下床,当着小安的面把床头的保险柜打开。他自认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却被料到这个蒙面杀手根本没按套路出牌,当他的手刚摸到那把保命的手枪时,他的后脖颈就挨了重重一击,结果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歪倒了。
老江湖龚业禄没有想到,他算计了别人一辈子,可结果算来算去就是没有算到,眼前这个蒙面人根本不按规矩出牌,他不知道,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更不知道,就是拿钱也保不住自己一命,因为他是必死之人。
小安不杀女人,看到被子下瑟瑟发抖的女人,他看准位置,一掌下去,就把对方打晕了。
小安冷哼了一声,双手一用劲,就听咔嚓一声,龚业禄的脖子就被拧断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到保险柜里的手枪,小安拿出来一看,不由地冷笑一声,这子弹满匣,枪已上膛,他龚业禄的心思不可谓不缜密周全,可是,最终还是丢了性命,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该对董老板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