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酒后,师兄弟俩互相较劲,看谁能升到科长,在他们心里,能升到科长已经顶天了,至于局长,那是想都不敢想。
那贵没想到,一身本领的师兄会死,这让他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也少了个竞争对手,那一刻,那贵的心一下子垮了,好久都没翻腾过来,如今,龚业禄被杀,又唤起了他曾经的雄心壮志。
老张的死给那贵带来的触动很大,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师兄得罪了何方高手,竟然把他打成那样,心有戚戚然之后,那贵决定替师兄报仇,再不济也得查出杀害师兄的凶手。
如今,遇到这么个机会,那贵不愿意错过,得知昨日龚业禄跟大运赌场的王冬发生冲突后,那贵立马把怀疑目标放到王冬身上,无论从哪方面说,这王冬都有作案的动机和理由,作为一个老警察,那贵太了解江湖上那些狗撕毛皮的事情。
据那贵了解,这王冬年轻气盛,没有城府,很好对付,相比王冬,那个老油条龚业禄更难缠,许多人都认为二虎正雄必有一伤,而王冬肯定干不过龚业禄,可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王冬没事,那龚业禄却见了阎王。
王冬的后台那贵惹不起,没有确凿的证据要动王冬,那贵不敢把王冬弄到局子里审问,虽然多数时候他相信那些手段足以让很多人招供。那贵只能另辟蹊径,不光是对龚业禄有个交代,也是对师兄也有个交代,当然,给自己也有个交代。
那贵重新回到了案发现场。
最初,他判断有内奸配合,否则那几个保镖怎么没有丝毫的察觉,要知道这几个保镖也算是高手,非一般的寻常人。可是,勘查完现场之后,那贵得出一个判断,杀死张师兄的高手,杀死那些警察的高手,跟杀死龚业禄的高手是同一个人。
那贵盘问过龚业禄的几个保镖,其中有一个说到半夜里听到老板的小老婆叫了一声,但是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所以没当回事,那贵当即就去了医院,这说明龚业禄的小老婆见过杀手,要是能看到对方的相貌就好办了。
那贵来了希望,有目击证人还愁 抓不到凶手么,完全可以根据画像张贴告示。
那贵没想到白跑一趟,龚业禄的小老婆只记得那人蒙着面,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吓懵了。
蒙面,就说明怕人认出来,那么,这人肯定见过龚业禄,甚至是龚业禄的熟人也说不定,这样的话范围就小多了,而不是同事小范说的那样。
小范信誓旦旦这杀手是江洋大盗,理由是卷走了龚业禄保险柜里的全部财产,这特点符合江洋大盗的做法。
那贵看从龚业禄的小老婆那里讨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回了警局,虽然这案子足够大,杀人劫财,但是因为龚业禄身份的原因,在社会上反响并不算强烈,混江湖的,死个人算什么,尤其在这国民政府所在地,盖一盖就过去了。
局长的意思很明白,但是那贵却不愿意这么轻易放弃,要是单纯的因为龚业禄,局长说放弃那贵也就认了,问题牵扯到他师兄,他就不甘心,哪怕不能把那凶手抓捕归案,那贵也想弄个水落石出,可以这么说,从警近二十年,他还没被哪个案子难倒过,否则他会食不知味,寝不能寐。
那贵捋了半天,最后还是把怀疑的目标定在了王冬身上,除了王东,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理由有能力干掉龚业禄。
那贵调查,这王冬看似一个公子哥,却手段狠辣,出手果断,据说,一个叫田有利的老板竟然栽在他手下,而那贵认识那个田有利,一个有背景有实力又很招摇的一个人。
那贵去了田有利的家,田有利不在,去公司找,看到警察上门,田有利热情有加,可一听说过打探王冬的情况时,田有利当即闭口不语了,顾左右而言他,就差没撵人了。
那贵哪里知道田有利在王冬手里吃过大亏啊,他很纳闷田有利的行为,你这么大个老板,至于怕成这样么。
田有利一点都不怕王冬,问题他怕王冬后边的那个小家伙,田有利毫不怀疑,那小子想要他二更死,他绝对活不到三更,连着在那小子手底吃过亏,田有利都吃出阴影来了,他不能提那小子,一提就不由地心难受,发紧。
“田老板,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别怕,有政府在,有警察在。”
田有利在心里哼了一声,你可别跟我提政府,提警察,我更不信,指望你们,黄花菜都凉了,你们除了吃拿卡要,你们还能干什么,那小子别说我惹不起,你一个小警察更惹不起,别跟我说大话,我不信。
“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不陪那长官了,送客。”
田有利已经下了逐客令,那贵就不好再赖着不走了,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王冬那人,田有利也不敢招惹,那么反面说明,这龚业禄可能就是因为得罪了王冬,被王冬给杀了,当然,亲自动手的未必是王冬,很可能是他花钱请的高手,这年月,只要愿意花钱,还是有人愿意干脏活的。
王冬知道被警察盯上了,因为他的耳目比警察更灵,而且更多,光是警察局里面,他的耳目就五六个,更何况他跟局长的关系不一般。
“王哥,那贵那小子不是个东西,警局都说了,龚野驴那事是流窜作案,可他倒好,非得咬着你不放,怀疑这龚业禄是你花钱买凶杀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说这话的是王冬的好哥们,警察局的小周。
“我说呢,怎么感觉不对劲,原来这回事啊。”
王冬苦笑着说道,心里头却对那贵有些佩服了,这老小子,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琢磨个八九不离十。问题是自己跟他没仇没怨啊,咋盯着自己不放呢,不行,这样下去,没事也能让他搞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