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让我看到你!”
冷冷撂下这句话后,她便不管商泊禹苍白又狼狈的脸色,“砰”的一声,把门重重关上了。
不知是入戏太深,还是……她本身就是戏中人的缘故。
她的情绪确实受到了那丝演出来的绝望波及。
那些怨恨和悔痛的话,又何尝不是发自肺腑呢?
泪水凝固在脸上,那根紧绷的弦似乎也有了断裂的痕迹。
这场坚持了四个月的戏,如今,是真到了落幕的时候了。
蓦的,一条灰黑色格纹的帕子忽然伸过来,拿着它的是一只修长如玉,节骨分明的手。
耳边也是那道熟悉的低沉清洌的嗓音,“擦擦脸。”
孟笙一愣,缓缓侧头,怔怔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眶里的泪水随着睫毛的眨动缓缓落下。
裴绥看着她脸颊上的泪痕,拿着帕子的手稍微迟疑地动了下,但到底没有继续动作。
也恰好孟笙把帕子接了过去。
帕子纯棉,质地柔软,指腹抚过时,还会带起两三分淡淡凉意。
“多谢。”
她动了动唇,却扯不出一丝笑容来。
似是觉得被人看到哭有些丢人,她别开脸,用帕子胡乱擦了下脸。
从墙上门铃视频上看到商泊禹依旧站在门外没走,她皱了下眉。
缓了缓将目光重新落在裴绥身上,“他还没走,可能还要麻烦裴绥多待一会。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裴绥点头,似是不太在意这点时间,扫了眼她猩红的眼眶,同她回到客厅。
“你和商泊禹刚刚……因为什么争执?”让你情绪这么激动和崩溃。
后半句话被他阻隔在口腔中。
没有说出来。
书房的门隔音还不错,他只隐约听到孟笙的声音。
当时以为她出什么事了,还轻微开了点门,便听到了孟笙那句“这就是我真心托付了六年的男人”。
他微微蹙眉,不知实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演戏,所以又将房门关上。
怕乱了她的计划。
孟笙闻言,攥紧手中的帕子,指尖微微泛白,语气倒还算平静,“他在给我下药。”
裴绥深邃淡漠的丹凤眼里掠过一丝错愕,随后浮起一丝冷厉,“下药?!”
孟笙对他惨然一笑,“是不是很可笑?很荒谬?”
裴绥沉着脸,抿紧薄唇。
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思量着问,“他在哪里下的药,能取证吗?”
孟笙走到厨房,手指着那滩果汁渍,还有一个很小的透明小袋子。
“有一次性杯子之类的东西吗?”
孟笙点头,打开柜门,取出一个一次性杯子给他。
裴绥接过,便半弯下腰,将料理台上的果汁轻轻刮进杯子里。
她知道,他是在物证。
又听他问,“有他下药的过程视频吗?”
“没有。”
裴绥来的时机刚好,况且,她也不清楚商泊禹会怎么下药,事先也没那么齐全地去准备摄像头放在厨房。
裴绥在餐桌上抽了一张纸巾,将那个小的透明袋子也扔进一次性杯子里。
“果汁和袋子里的白色粉末,我会送去检查。不过……”
他思量着说,“除了你亲眼目睹外,没有别的实质性证据,如果报警,很容易被他反咬一口,说是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