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危险关头,破空飞来的三支箭。
“对了,”她小声说,“也谢谢你那个夫婿,他的箭法,还算不错。”
危急关头,临阵不乱,三支箭又稳又狠。
马场那次比试李缨没服,这一次,才真愿意正眼瞧人。
入夜时,闻蝉将这份谢意转达给了男人。
谢云章不以为意,忽然问:“那夫人呢?夫人这几日,心中可曾记挂过我?”
这话问得没什么道理。
虽说她跟着谢云章过来,本意是要与他同甘共苦,可李缨出了那样的事,她暂且将心神分出去一些,难道不在情理之中吗?
“你怎么了?”闻蝉这才发觉,男人有些欲言又止,说不出的怪异。
谢云章又看一眼她今日的装扮,哪怕不必去粥棚劳作,忠勤伯一家又到访,她仍旧一身朴素,耳间空空荡荡。
他忽而起身,于镜台妆奁中翻找一番,很快寻到当日那对青玉耳珰。
小巧青翠的玉石,静静躺在男人宽大的掌心。
闻蝉一时没能想起来,仰头问:“这对耳珰怎么了?”
谢云章说:“前日你戴了。”
闻蝉只得略过那些惊险的回忆,又想起折返换衣裳,忘记取下这副耳珰的事。
“我是戴了,然后呢?”
男人薄唇抿了又抿,他知道说出来会显得自己小气,可不说,忍了两日,又实在挂于心间介怀。
他持耳珰的手落回身侧,说:“出城以后,我就没见你戴过这些首饰,可那人来的那日,你戴了。”
闻蝉甚至要绕个弯。
是,在齐婉贞通身琦玉出现在粥棚时,自己的确戴了这副耳珰。
可那又如何?
她想了又想,才明白谢云章说的并不是齐婉贞。
而是檀颂。
他说自己在檀颂来的那日,特意折返来戴耳珰,才会遇到那两名蹲候的山匪。
“呵……”闻蝉实在没忍住,轻嗤了一声。
男人垂目看她,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你为何会这样想?”直到闻蝉又开口,咬重“这样”两个字。
成婚两月有余了,她以为两人就算不比从前,有些事也该揭过去,建立夫妻间最基本的信任。
可结果呢?
檀颂刚好出现一下,谢云章又开始疑神疑鬼。
是他本性如此,还是脑袋真坏了?
谢云章道:“你策马逃回粥棚那日,在营帐里,我见你们二人执手对望。”
“什么执手……”
闻蝉依稀有些印象。
那时她被踏雪驮着疯跑了一路,手脚都是软的,神魂也似出窍,只一心想着叫人救李缨。
正好檀颂在跟前。
后来他扶着自己进营帐,和自己说话,闻蝉也浑浑噩噩,其实没听进去多少。
檀颂握自己的手了吗?
没什么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