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不断地质问着,手中扬起剪子,一下又一下往莫溪芜的脖子上扎。
星星点点的血溅在她的脸上。
她竟然感觉,这个女人的血,和她往自己脸上吐的唾沫,是一个温度。
一样的脏,一样的黏腻。
和她这个人一样的,恶心。
莫溪芜睁大双眼,看着天空,直到意识消失的那一刻,也难以释怀。
怎么会这样。
她作为拥有系统的穿越女,应该拥有传奇的人生。
甚至在一炷香以前,她还向往着更广阔的天地,更美好的未来。
可是最终,她怎么会死在这样一个,连姓名都没有的路人甲婢女手里?
婢女骑在莫溪芜的身上,不断地用手中的剪子往她脸上,脖子上,身上刺着。
她甚至没有使用灵力。
只是单纯地用手和剪刀发泄着最原始的愤怒和杀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她停下来的时候,被她按在床上的莫溪芜已经被她刺得面目全非,没了半点气息。
“叮铛——”
沾满鲜血和碎肉渣的剪子从她手中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脆响。
婢女浑身发虚地从身下的尸体上下来,瑟缩在床角,抱着自己的双膝。
明明是炎炎夏日的夜里。
可是那股刺骨的冷意依旧侵袭着她。
好冷。
她好冷好冷。
她再也回不去了。
小姐,老爷,爹爹,还有那个未来得及见过面的夫君。
小蝶下辈子再报答你们的恩情吧。
她不叫贱人。
她也不叫喂。
她有名字,她叫徐小蝶。
在宗门里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婢女,但是在整个徐府二十几口人里,她却是唯一一个拥有灵根的人。
她是徐府的骄傲。
但是,这个骄傲,到此为止了。
夜色深沉,一轮扁圆的银月挂在空中,映照着整个弟子小院。
树影斑驳,寂静无声。
施展着《天地诀》的江西西隐匿着身形,站在房顶,透过被揭开的一片瓦,看见了莫溪芜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听闻冷峰去看莫溪芜了。
所以她才过来截他,但是没想到她来晚了一步,冷峰已经离开。
她到的时候,只看见小婢女跪在地上,身上连半片衣料都没有。
门敞开着。
但凡有一个人路过,都能看见她这般模样,以后,这姑娘也就不用再见人了。
江西西心里摇头,本以为她要就此忍受下去,却在下一秒,看见她跪着爬过去摸起了地上的剪刀。
然后,江西西看见了这场好戏——
将瓦片重新盖回屋顶,江西西心念微动,就像是空气波动了一瞬。
顷刻间,江西西出现在了房间里。
房门是关着的。
江西西也不再担心自己被人看见,直接将整个人暴露在了外面。
黑暗中,江西西点燃了烛火。
烛光瞬间将黑暗驱散,照亮整间房屋。
原本瑟缩在角落的徐小蝶看见房中出现的女子,骤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