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莹家楼下,王婶端着搪瓷缸的手突然一抖,凉茶洒在裤腿上也浑然不觉。
“这嗓门儿,莫不是许莹?”她伸长脖子往楼上看,二楼的窗户里隐隐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正在喂孙子吃饭的刘姨举着调羹僵在半空,米粒啪嗒掉在小孩的虎头鞋上:
“老梁那闷葫芦,平时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怎么下得去手?出什么事了?”
竹帘后探出几个脑袋,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我听说他们搞了假的驻颜霜,好多女人用了脸都烂了!”
“我早说夏梅那个狐狸精不是好东西,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准没干好事!”
人群渐渐围拢到许莹家楼下,有人踮着脚张望,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警察!不许动!”陈立的声音铿锵有力。
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推搡声,不一会儿,许莹被两名警员押着走了出来。
她头发凌乱,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身上的真丝睡裙也被扯破了,活像个疯婆子。
“老梁!快想办法啊!”许莹看着同样被押着的梁秋风,突然挣扎起来。
梁秋风脸色煞白,他在地上疯狂挣扎,嘴里骂骂咧咧:
“你们凭什么抓人!我是国家干部!我要见赵副县长!”
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
“果然是贪污!我说老梁家哪来的钱买进口彩电!”
“可怜那几个被骗的女人,听说有个姑娘才二十岁,脸毁了这辈子可怎么办……”
陈立看着被押上警车的两人,冷笑一声。
他转身时,正好对上一个老大爷疑惑的眼神:
“小伙子!许莹他们两口子犯了什么事啊?”
“大爷,”陈立整了整警帽,神色严肃,
“他们涉嫌挪用公款、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警车呼啸着驶向远方,只留下一地的议论声在夜空中回荡。
而另一边,夏梅家里。
梁秋风跌跌撞撞地从刘红军家出来后,夏梅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方才激烈的争吵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刘红军摔门而去时震落的墙灰还在空气中漂浮。
驻颜霜的事情败露,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慌乱中,她突然想起了县城里的混混头子吴四海,那个曾信誓旦旦说会护她周全的男人。
夏梅颤抖着去拨电话,电话拨过去,响了许久才接通,对面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酒瓶碰撞的声音。
“四海,我……我出事了。”夏梅声音发颤,几乎要哭出来。
“现在没空。”吴四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行!这事等不了!”夏梅提高了音量,
“驻颜霜的事被查出来了,梁秋风和刘红军都快急疯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夏梅握着听筒,呆坐了几秒,随即站起身,抓起门边的外套就往外冲。
县城一个歌舞厅是吴四海的地盘。
夏梅赶到时,门口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透着诡异的红光。
她推开厚重的铁门,一股混杂着烟酒味和汗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酒吧里光线昏暗,角落里传来骰子的吆喝声和女人的浪笑声。
“吴四海呢?”夏梅抓住一个路过的小弟,声音急促。
小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撇了撇嘴:
“梅姐,海哥这会儿心情不好,你还是别去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