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缙山嗯了一声,吩咐道:“查。”
不多时,小路里就发现了不属于醉汉的脚印。
见贼人竟真是沿着自己的小路进出,醉汉的天都塌了。
“大人,脚步到了山下,突然凭空消失,那人还是跑了!”
风影懊恼地回来,狠狠朝身旁树干上锤了一拳。
他和雪海可谓是戚缙山手下赫赫有名的人物,却在这个人手上屡次棋差一着,真是恼火!
戚缙山蹙眉沉默地望着那条小道,沉默片刻,就在副手按捺不住准备开口之际,他倏然回身,淡漠开口。
“此案暂且搁置,树林中那些干尸……仵作验过之后,若无其他,全都好生安葬在这麻风村里……为他们竖块碑。”
冷光在戚缙山的眼眸里浮动,他说完,便径直下了山,那醉汉又被副官从后面载着一同下山去,待到山脚,他要将醉汉送回村子,却见那醉汉如同见了鬼一般,拼命地往她身后缩。
随即,一个身量纤细的布衣女子冲过来,嗓门响得方圆百里的鸡都叫了。
“陈老三,你个天杀的,老娘跟着你那般含辛茹苦,什么罪都受了,你竟然背着老娘犯这么大的事!大理寺的官爷都来了,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杀的错事?”
女子上来就拧住了醉汉的耳朵,醉汉连忙鹌鹑似的缩着,连声哀叫起来。
“婆娘,婆娘,官爷在此,给我留点脸面啊!”
他大呼小叫:“我没犯事,是官爷查案找我帮忙,还要给银子的!”
副手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忙加以阻拦:“没错,是我们大理寺请他帮忙,忘了派人同夫人知会,是我们疏忽了。”
那女子对上他,又倏然变了张脸,有些害羞,却依旧落落大方地行礼。
“官爷不知,我这汉子,他平时就爱赌博喝酒,昨日一夜未归,我生怕他在京中闹事被抓了去。到了今日一早,城门刚开,我便进城去寻了那酒馆的人,说他被大理寺带来了这处,因此我才找来。”
副官细看之下,这才发现这女子身上的衣裳有些许褶皱,眼下也挂着两片乌青,眼尾有些发红,显然也是哭过,不禁哀叹一声。
他们办案着急,倒是险些毁了一个家。
“夫人辛苦了,今日案子的线索还全赖你的丈夫相助,我这就找人来,将你俩都送回家去。”
那陈老三在一旁,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你怎知我赌博喝酒?”
他看着自己的媳妇,很是震惊。
那女子冷笑一声,又用力拧住他:“你那点小算盘,老娘是你肚里的蛔虫,什么都瞒不过老娘!”
你以为你每次口称打猎,老娘不知道吗?不过是瞧你在村里憋得可怜,放纵你罢了!”
她说完犹不解气,又道:“昨夜山路那样湿滑,你还敢从小路往外跑,若一个不小心摔倒了,脑袋撞到石头上,丢下我们孤儿寡母,该如何是好?”
说着说着,那女子就哭了起来。陈老三顿时面色愧疚,急得团团转:“婆娘,婆娘,你别哭,我、我再也不赌了,我这不是想着用那十个铜板,多赢一些银子,好给你扯块新布做衣裳嘛!”
“我不要什么新衣裳,只要咱们一家平平安安的!”
夫妻俩可怜巴巴地抱在一处,而副官在一旁闻言,突然皱眉开口:“夫人,刚才说,你也知道这条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