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茶倒水、捶腿捏腰,样样妥帖周到。
以前还有安之恒时不时地过来“献殷勤”,嘘寒问暖,恨不得把所有好吃好喝的都往林晚柠面前堆。
可到了这个阶段,看着林晚柠日渐隆起的肚子和行动的不便,再想想秦远舟那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媳妇儿身上的劲头,安之恒这位“大舅哥”也识趣地选择了“战略性撤退”。
用他的话说,“咳,有些事儿啊,还是远舟这正牌老公来做比较方便,我这个当哥哥的,掺和多了,反而碍眼。”
话虽如此,他隔三差五还是会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和新鲜水果来看望妹妹,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地抢着表现了。
最乐此不疲的,当属安敬山老爷子。
自从宝贝外孙女怀了孕,他就彻底把京市那摊子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心一意地在香林市扎下了根。
短短几个月,这位曾经叱咤京市商界的大佬,愣是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香林老街坊。
如今的安老爷子,对香林市的大街小巷,尤其是那些犄角旮旯里藏着的美味小吃,简直是如数家珍,比本地人还清楚。
“柠儿啊,今儿个想吃点啥?城南老槐树底下那家李记的桂花糖糕怎么样?他家那个糖桂花,是自己腌的,甜而不腻,香得很!”
“哎呀,不对不对,昨儿个听隔壁王大妈说,西市口新开了个铺子,卖的是现烤的梅干菜烧饼,皮薄馅儿足,咬一口直冒油!外公去给你弄两个尝尝?”
只要林晚柠稍稍露出一丁点儿想吃什么的念头,哪怕只是随口一提,安老爷子立马就能雷达全开,搜罗出香林市最顶尖的那几家。
而且,他老人家还特别有仪式感,非得亲自出马,颠儿颠儿地跑去买回来,看着外孙女吃得心满意足,他比自己吃了还高兴。
有时候,林晚柠看着外公花白的头发下那张兴奋得红光满面的脸,都有些哭笑不得,感觉自己不是怀了孕,倒像是供了尊菩萨。
这天早上,林晚柠扶着腰,慢吞吞地挪到穿衣镜前。
看着镜子里那个自己,她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脸颊圆润了不少,下巴都快看不见了,原本清瘦的身子也像发面馒头一样膨胀了起来,尤其是那双腿,肿得跟白萝卜似的。
她苦着脸,戳了戳自己微微浮肿的脸颊,小声嘀咕,
“天呐,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跟个大笨熊似的,丑死了……”
秦远舟刚从厨房端了碗温热的牛奶进来,听到她的碎碎念,不由得失笑,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柔声道,
“胡说什么呢?在我眼里,你什么时候都好看。现在这样,是母性的光辉,特别美。”
林晚柠被他哄得心里甜丝丝的,但还是忍不住撅了噘嘴,
“你就知道说好听的,我自己什么样我不知道吗?”
话音刚落,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安老爷子乐呵呵地探进头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油纸包。
“柠儿啊,醒啦?快看外公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刚出炉的豆沙酥,你上次说想吃那个!”
老爷子一边说,一边往里走,一眼就瞅见林晚柠站在镜子前,脸上还带着点小小的愁容。
他立刻明白了七八分,笑眯眯地凑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了林晚柠几眼,然后一拍大腿,中气十足地嚷嚷道,
“哎哟喂!我的乖孙女,这哪里丑了?这叫福气!你看这小脸圆润的,多有福相!这肚子鼓鼓的,说明咱们重外孙养得好啊!多可爱!多喜庆!”
老爷子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指,想去戳戳林晚柠的脸蛋,被秦远舟眼疾手快地用眼神制止了。
林晚柠被外公这夸张的形容和真情实感的赞美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先前那点小小的自怨自艾也烟消云散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外公,您就惯着我吧。”
“怎么是惯着呢?外公说的是大实话!”
安老爷子一脸严肃,仿佛林晚柠的“可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在我眼里啊,我们家柠儿现在就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仙女!不对,是即将成为两个小宝宝娘亲的伟大母亲!这浮肿啊,是幸福的印记!”
秦远舟在一旁听着,也是忍俊不禁。
他家老爷子这哄人开心、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就这样,在秦远舟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安老爷子花样百出的“彩虹屁”攻势下,林晚柠虽然身体日益沉重,心情却始终保持着愉悦和期待。
春晓堂的这个小院里,因为这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们,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馨与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