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绿珠看看时辰，亥时了，差不多了，直接开始卸妆。

杜小满看到绿珠卸妆，有些诧异说道：“姐姐不等了吗？”

绿珠对着青铜镜轻轻擦拭胭脂，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等？别等了，过了时辰就别等了，何必委屈了自己。”

绿珠将沾着丹蔻的帕子随意一扔，松散的发间金步摇晃出细碎声响，“妹妹也卸妆了吧！次数多了就习以为常了。”

杨康大多时候都是摸黑进入绿珠房间，又不是没有见过素面朝天的样子，有时候还会洗了脸上胭脂两个人在亲热。

皇帝不重视胭脂粉，这些妃嫔自然也就不重视。

杨康心想很多时候胭脂里面都是铅粉的，还真是重视不起来。

正说着，木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绿珠手中的铜盆险些落地，杜小满更是吓得跌坐在榻上。

杨康大步上前，指尖钳住绿珠的下巴：“你个小妮子，不要教坏了她，越来越没有规矩，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早晚叫蓉儿当众给你一顿打就老实了。”

绿珠眼眶发红，却咬着牙，冷笑道：“陛下要罚便罚，何苦拿皇后娘娘来压人？”

绿珠脖颈倔强地扬起，发间金步摇随着动作晃出细碎寒光，“陛下，要是嫌我们碍眼，不如一道送去冷宫，也省得陛下见了心烦！”

杨康在绿珠脸蛋上亲了一口，“好了，是孤错了还不行吗？孤要出去了，你们照顾好蓉儿。”说完杨康转身离开。

杜小满望着杨康离去的背影，呆愣在原地，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她踉跄着走到绿珠身边，声音发颤：“姐姐，陛下这……这是怎么了？前一刻还怒气冲冲，转眼又……”话未说完，便被绿珠抬手打断。

绿珠指尖轻抚过脸颊上被杨康亲吻过的地方，眼神复杂难辨，忽而自嘲地笑了：“你呀！有时候太拘谨，陛下其实没有那么可怕，相处久了你会发现，偶尔冲撞一下也没有事。”

杜小满心想，我哪里敢，以前戏文都是冲撞君王都是死罪。

白云观

杨康来到白云观叫醒尹志平师兄，“师兄，陪师弟对弈一局。”

尹志平揉着惺忪睡眼，望着烛火下神色晦暗的杨康，轻叹了一声：“三更天闯观，定是心中有困。”

尹志平随手披上道袍，引着杨康到观中凉亭，石桌上的棋盘尚留着前日残局。

孔有贞也是心中烦躁，在观中散步，突然被前方凉亭吸引，何人深夜在此对弈？

棋子落盘声清脆，杨康执黑子重重压在天元：“女真八大姓并不接受朕的提议，他们坚持女真族至上，不愿意改汉姓。”

尹志平手中的白子悬在半空，良久才轻轻落下：“老氏族根基深厚，盘根错节，骤然要他们改汉姓，无异于剜其命脉。”

孔有贞不知不觉来到杨康身后观棋，杨康此时穿一件常服，看起来向是一个丰神俊秀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