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宋观文已经被皮肤上灼烧般的痛痒,和身后传来的钝痛折磨得神志昏沉。
他狠狠咬住下唇,铁锈味在舌尖漫开,借着这丝锐痛强撑住摇摇欲坠的神思,指甲在石面刮出几道细碎的水痕,他蜷起发颤的手指,想要撑着从地上站起来。
但或许是被林惜刚刚那一通突然袭击耗费了太多心神,后背酸痛使不上力,又或许是被井水浸湿的青石板面太过湿滑,因此尽管他尝试了几次,却都没有成功,反而还将自己搞得没了力气。
最后一次,他膝盖刚撑起半寸,撕扯般的钝痛便突然在脊梁上炸开,宋观文倒抽一口冷气,后腰像被人生生折断了似的,刚聚起的气力瞬间溃散,脚下一滑,便颓然地跌坐回了地上。
后背重重撞上井台,发出令人牙酸的“咚”的一声闷响,刺骨的钝痛自尾椎蔓延开来,一路爬上了脖颈,痛得宋观文几乎有些坐不住。
宋观文颓然地瘫坐在地,胸膛起伏得厉害,眼前一阵阵发黑,就连有些聒噪的蝉鸣也仿佛是从很远处的天边传来的一样。
他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昏死过去,可就在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的耳边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宋观文用尽最后的力气,撑开沉重的眼皮,往声源处看了一眼,只见蓝布被套被人猛地掀开,在空中扬起一道飞扬的曲线,紧接着便是有人带着哭腔的声音。
“表哥!”
知青院难得安闲的午后,被一阵忽然响起喧闹声打断,众人撑着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骂骂咧咧地起床,走出屋门想要看看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结果刚一出门便瞧见了几个男知青闹哄哄地簇拥着往院门外跑,其中身材最为高大健壮的张建国背上好像还背着个人。
原本还有些起床气的众人顿时被这架势吓得睡意全无,几个女知青对视一眼,忙上前拉住了跑在最后面的李卫华,有些惊疑不定地开口问道。
“着急忙慌的,这是咋了?”
李卫华是个心思深沉的,平日里与宋观文也并没有多少交集,因此跑在了一众男知青的最后,如今被女知青们拉着问话,忙作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叹了口气道。
“我也不大清楚情况,好像是宋知青他昏过去了,建国他们正背他去大队长家呢。”
“豁!”
女知青们闻言,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乡下条件艰苦,她们刚来那一会儿,恰好赶上秋收,天又热,活又重,好几个女知青撑不住晕过几次,可这男知青们晕倒却还是头一回听说,众人不由得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晕倒了?”
“就是啊,宋知青虽然平日里看着清瘦了些,但也不是那种风吹就倒的身子吧?”
“也不好说,今天日头跟见鬼了一样,怕不是中了暑气了。”
……
众人议论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确切的结论,这时有人忽然有些疑惑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