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卡·流明脑袋空白了一瞬,下一刻他的耳垂以及脸颊就好似被火焰燎过般,泛起了玫瑰般的红润色泽,整个人就如同是蒸熟了的螃蟹般,身上热气腾腾的。
不是。
路驰欢提出的这个要求不比他的所作所为更变态么。
那可是象征着纯洁以及守贞的尾钉,除了他未来的伴侣以外,谁也不能轻易触碰这东西。
不知道的人
还以为路驰欢说这话是想和他做些什么呢。
但斯图卡·流明明白路驰欢可能压根不知道这里面蕴含的含义,因此这会儿他只能掐了掐自己的鼻梁,哑着嗓子开口说道:
“这话你可千万不能对着其他鲛人说,否则他们指不定要以骚扰的名义把你抓起来。”
“而且。”
他略有些犹豫地问道,“宝贝儿你就没有其他的要求么,一定得要我尾巴上的那枚尾钉?”
路驰欢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就要这个。”
听见这回答以后,斯图卡·流明的面上闪过一抹犹豫以及挣扎,下颌也跟着绷紧了几分,片刻以后他才是咬牙妥协了下来。
“好吧。”
“不过你取下尾钉的动作得轻一点,鲛人的尾巴比较敏感,感官可能会放大个好几倍。”
说着。
他又是慢慢坐起身来。
斯图卡·流明其实并不太想开灯,毕竟在灯光下取走鲛尾上的那枚尾钉的话,他担心自己面上所有的表情都会让路驰欢一览无遗。
然而不打开灯的话。
路驰欢估计也找不到自己鲛尾上的那枚尾钉。
毕竟那枚尾钉实际上大概只比沙砾大上那么一丁点,而且还藏在尾鳍那层层叠叠的薄纱下,在昏暗的环境下会显得很是不起眼。
想到这里。
斯图卡·流明深呼吸了下。
他迅速幻化出自己的鲛尾,然后又是将房间的灯打开,那深红色的眼眸并不去看路驰欢,反而是盯着床上那层薄毯上的花纹。
整个人就如同一张拉紧的弓弦般,带着几分赴死般的决心。
“你取吧。”
路驰欢看着眼前这条浅蓝色的鲛尾,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老实说。
他并不是第一回看见这鲛尾了。
然而每一回亲眼看见鲛人的尾巴,他都会不由自主地看愣了神,毕竟鲛人的鲛尾实在是过于美丽,堪称是创世神手中的艺术品。
清透泛光的鳞片就好似是上好的玉石般,油润而又纯正,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雨后初晴的天空,那尾鳍上的薄纱则是轻盈而又柔软,就如同揉碎的一把春雪般。
路驰欢睁大了眼睛。
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下。
只不过他尚且还没有做出其他动作来,就感觉斯图卡·流明的鲛尾剧烈地颤了颤,好似控制不住地就要甩到他身上般。
“怎么了。”
他困惑地看向斯图卡·流明所在的方向,“是不是弄疼你了?”
斯图卡·流明的耳垂几乎是红得滴血,他没有告诉路驰欢、自己鲛尾的不正常反应是因为对方手指上的温度太过于温暖了。
要知道。
鲛人的体温天生偏凉。
而路驰欢的手指则是暖融融的,落在他身上时就如同一粒热炭般,烫得他的头皮略有些发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想要颤抖。
“没。”
斯图卡·流明闭上了眼睛。
眼前的这一幕对于他而言冲击力实在是有点大。
或许几年前的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竟是会让个人类来亲自动手触碰他的鲛尾。
他抿了抿自己的唇。
然后用那沙哑的声音补了后面的半句话,“你继续吧。”
路驰欢想了想。
先是下床倒了杯水给斯图卡·流明,让对方喝口水冷静一下,然后才是心无旁骛地开始在斯图卡·流明的鲛尾上寻找那枚尾钉。
他的动作谨慎而又小心。
手指则是轻轻拂过鲛尾上那层层叠叠的薄纱。
很快。
他就找到了那枚尾钉的所在之处,尾钉的形状有点像船锚,上面镶嵌着细碎的晶石,看起来倒是还挺好看的,只不过兴许是戴了太长的时间,所以几乎与鲛尾生长到了一起。
如果想要取下来的话,估计得费上点功夫才是。
路驰欢伸出手按揉了下那枚船锚形状的尾钉,斯图卡·流明的身体又跟着颤抖了几下。
他喉结急促地滚动着。
看起来好似是有点缺氧,因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因为闭上了眼睛。
所以他的听觉以及触觉反而更加敏锐,因而斯图卡·流明可以感知到路驰欢那柔软的指腹以及指腹上的纹路,以及对方那清浅的呼吸声,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羽毛般。
撩拨着他的心弦。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自己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中。
而随着路驰欢拧下尾钉的动作,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顿时用力地抓紧了身旁的毛毯,整个人如同濒死般仰起头来,肩颈处的线条紧绷,喉咙里也发出了声沙哑的闷哼。
那眉骨上的冷汗顺着下颌处开始滑落下来。
继而氤氲出一团模糊的水痕。
很痛。
毕竟尾钉已经长到了血肉里,想要将其取下来的话必须要将其与血肉撕裂开来,虽说路驰欢的动作很快,疼痛却是无可避免。
但除了疼痛以外。
似乎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斯图卡·流明头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又是强撑着拿过了自己身旁的毛毯,动手盖在了自己的下半身上,这会儿他隐忍而又自闭地蜷缩着身体,似乎不太想开口说话。
倒是路驰欢取出那枚尾钉以后仔细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然后又将斯图卡·流明鲛尾上那个因为尾钉被拔出从而带来的伤口进行了消毒并且包扎。
他的手法很细致。
所以斯图卡·流明身上的那点疼痛已然是淡了几分。
“你看。”
路驰欢做完这一切以后才是将尾钉放在自己的萤玉上,看见那萤玉又是闪烁起了微弱的光芒,他也忍不住弯了弯自己的眼睛。
“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