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恍惚之中，他又看见了她的眼睛。

也是，她向来不在意他的生死。

他无所谓，麻木地任由他们动手，可人体下意识向上呼吸，被她面无表情地压着，纤细的手轻而易举地把他挡在水底下。

“澜川，天气太热了，姐姐给你降降温，刚好晚上爸爸回来，我请他喝点冷水。”

又疼又冷，但他有记忆起，就一直在外面奔波，不过是一丁点冷水，他受得住的……

只是……

为什么……

他没有死……

她还是没有杀了他呢？

他昏睡过去，一阵阵寒意袭来，他睁开眼睛，已然是清晨。

清晨的苏家老宅，很漂亮。

天大亮，空气中水雾弥漫着别墅外波澜起伏的草地，天空一束光穿过云雾，落在草地上一棵笔直的大树。

他怔怔地看着那棵树，光束将它周围的白雾驱散，他想，他还不能死。

他要一直看着这棵树，看着它旁边的白雾都散去，看着絮归妤落下来，看着他把絮归妤葬在这里，看着他抚摸着用尸体温养出来的长出鲜花的大树驱赶。

这是第一次被欺负，当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苏澜川等了三年，她还是没有打算杀死他，而他一直没有等到机会杀死她。

折磨对他来说，就像密密麻麻的针对着千疮百孔的心扎下去，他也浑然不在意。

好死不如赖活着，无数个夜晚，他冷笑着，目光穿过夜晚的沉雾和星空，直直落在那棵大树上。

后来的他，加入了【团队】，絮归妤也对他慢慢失去欺负的兴趣，他好像真的成为了苏家的小少爷，享受起了正常人的完美理想生活。

这里有爷爷奶奶，还有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他也有能力偶尔去外面的世界读书，这样的日子好像也算不错。

可在……他睡梦之中，总是会梦到那些事，梦见她的眼神，梦到她的手，梦到她的唇瓣。

梦久了，也就变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