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姮灵动的荔枝眼里,染上了不快。
她那小模样,就好似一个深爱丈夫的小娇妻,对丈夫提及的女子,本能的排斥、嫉妒。
楼彧直直的看着王姮,勾了勾唇角:小丫头,“开窍”了?开始展现占有欲?开始危机感了?
可惜,就像王姮无比熟悉楼彧一般,楼彧也无比了解王姮。
王姮能够一眼看穿楼彧的伪装,楼彧亦会轻易的看透王姮的小心思。
“阿姮,你这是吃醋?还是侮辱我?”
楼彧淡淡的丢出一句话。
他是寻常男人吗?
他会轻易被所谓的小妖精所迷惑吗?
“……”
听到楼彧说什么侮辱,王姮就禁不住笑了。
什么情敌?
她和楼彧之间,根本不会有第三个人。
王姮不会轻易看上其他男人,楼彧也不会把除王姮之外的女人看在眼里。
相熟又相爱的恋人,彼此间的这点儿信任与自信还是有的。
“阿兄,那个女子是个什么情况?”
王姮笑了一会儿,便压下玩闹的心思,开始说正事儿。
“有些古怪!”
楼彧也不是真的气恼。
只要阿姮能够认清自己的心,在感情的问题上不作妖,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楼彧都不会生气。
他眼底的宠溺与纵容,几乎可以化作实质。
见阿姮不再玩闹,他收敛情绪,正色道:“似是蛊毒,又似不是!”
“她总有办法迷惑、控制旁人。”
王姮眸光一闪,精准的捕捉到了楼彧话中的重点:“旁人?”不只是男人?
“对!”
楼彧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笑意。
他的小丫头啊,就是这么的聪慧、敏锐。
“许是太美了,又许是太有魅力,这个蛮女,就像是王棉早些年妄言的‘玛丽苏’——”
十多年的朋友,楼彧对于王棉的奇思妙想、胡说八道,又是不屑、又是新奇。
不知不觉间,他受到了影响,并接受了那些新奇的词儿。
“不拘男女,无论老幼,似乎都会喜欢上她。”
“她只要眨眨眼睛,勾勾手指,就能引得许多人匍匐在她的脚边。”
楼彧说着说着,神色就变得严肃起来。
王姮微微蹙眉:“迷惑?控制?”
“阿兄,你是说,她能够左右人的神志?”
“这、莫非也是蛊虫?”
王姮猜测的同时,禁不住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阿兄,这可比太子妃所中的蛊毒霸道多了!”
太子妃只是身体被毒害,而楼彧所提到的蛮女,竟是能够在精神上进行控制。
一个是有形的,一个是无形的。
前者看得见,似乎还能有办法救治。
而后者……太过诡异,似乎超脱了人力所及的范围。
“没错,确实霸道!”
楼彧就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格外关注阿诗琳。
为此,不惜做出恭敬的模样,将之奉若上宾。
“她与阿妮是同一类人吗?”
王姮继续猜测着,她想到了另一个夷人。
“……不确定!”
楼彧斟酌着措辞,说得十分严谨。
对于大虞来说,阿妮和阿诗琳都是异族人。
但,两人却不是同族。
阿妮是苗人,而阿诗琳则是西南边疆的番邦蛮夷。
阿诗琳所在的部落,虽也臣服大虞,却有自己的王。
他们学习中原皇朝的文字,依赖中原皇朝的盐铁,但,他们更独立,也更为叛逆。
前朝战乱的时候,这个部落就自立为王,脱离了前朝的统治。
大虞建立后,那个什么王,倒是递交了国书,摆出了臣服的姿态。
但,他还是想保有自己“王”的身份,他所圈占的土地,也顺势成为一个番邦,而非大虞的州郡。
楼彧作为顶级勋贵,掌握一定权柄的上位者,自是见不得这种“分疆裂土”的叛逆之举。
即便那片土地偏僻、蛮荒,并不是什么乐土,但,既然曾经是中原王朝的疆土,那便不能被分割出去。
朝廷可以不看重,却容不下那些野人造次。
更不用说,楼彧还遇到了阿诗琳这个一身诡异的王女。
一个本就有着不臣之心的部落,还有这么一个能够迷人心智的继承人……楼彧有着强烈的预感,这个部落定会成为大虞的隐患,为大虞带来一定的危机!
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这都是楼彧作为一代权臣所必须掌握的。
“也不必太过忌惮!她们再诡异,也是肉身凡胎!”
楼彧虽然警惕,却也不会畏惧。
他在邕州这几个月,可是做了许多事。
他深入山林,与好几个部落都有了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