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捋着胡须说道:\"确实如同陈箍桶所言。\"
方肥转向地图,指着东面的大海,\"横跨大海作战,属实有些太过匪夷所思。\"
他摇了摇头,\"自古以来,跨海远征者寥寥无几,且多铩羽而归。史文恭虽善用兵,但也不至于如此冒险。\"
殿中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方貌盯着地图,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一时又想不出其他可能。
那张凶悍的脸上阴晴不定,显然内心正在激烈斗争。
毕竟大宋自从立国以来,便长期面临辽、西夏等北方和西北方政权的威胁,军事资源和战略重心主要集中在陆地上。
百余年来,朝廷在河北、河东、陕西等地修筑城寨、屯驻重兵,耗费钱粮无数,却始终难以彻底解决边患。
至于水师建设,则一直处于次要地位,仅能维持沿海防御之需。
用于应对陆上边境的战争和防御的军费开支,几乎占据了国库收入的十之七八,使得朝廷难以将大量精力和资源投入到跨海作战上。
即便是在东南沿海,水军也多以防御倭寇、海盗为主,从未有过大规模跨海远征的先例。
故而方貌与方肥在听完陈箍桶的话后,却也并没有太过于放于放在心上。
方貌那张凶悍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粗壮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军师多虑了!那史文恭又不是神仙,还能插翅飞过大海不成?\"
方肥则是轻抚长须,微微颔首道:\"确实如此。跨海远征非比寻常,需有强大水师支撑。即便史文恭真有此心,没有三五载准备,也难以成事。\"
随即,三人又围着那张泛黄的羊皮地图商量了一番。
烛火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墙上如同三头困兽。
他们时而指点江山,时而皱眉苦思,却始终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方貌焦躁地来回踱步,战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方肥则不时捋须沉思,眼中精光闪烁;唯有陈箍桶始终神色淡然,仿佛对眼前的困境漠不关心。
最后还是陈箍桶打破沉默,对着方貌拱手而言道。
他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大王,依我之见,如今我等所能做的无外乎只有两件事罢了。\"
他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其一,如同宰相所说,润州有吕师囊驻守,短时间内无忧。\"
他的手指移向常州位置,\"可派出常州守将钱振鹏带领常州兵马前去相助。\"
手指又指向杭州,\"另外,我等也可派出援军前去支援,务必使得我润州不失。\"
他顿了顿,手指移向北方,\"其二,我等可立即派出使者前去金国面,见金国皇帝。\"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事到如今,王庆显然是指望不上了,唯有使金国出兵对史文恭北方领土做出压迫,才能使得史文恭不将全部力量用在我大吴之上,也可为我等分担压力。\"
此言一出,方貌与方肥二人皆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方貌一拍桌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妙计!那金国与史文恭素有嫌隙,若能说动他们出兵,必能让史文恭首尾难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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