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声音从楚绵微白的嘴角溢出:“你死了,我就是J组织的头号通缉犯。”
她说的是姜槐把偷来的项链塞给她的事。
姜槐被她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却又硬生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气息微弱道:“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还不肯原谅我啊…我…我可能真的要不行了…”
楚绵眉头蹙得更紧,没再接她的话。
她脑中飞速回想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她故意选择对老大动手,本就是兵行险招。
意在制造混乱,寻找驾车突围的机会。
只是,那个男人…那个始终端坐在轮椅上,戴着冰冷面具的男人,竟然没有下令追杀?
这简直匪夷所思。
J组织的首领,以心狠手辣,算无遗策着称。
楚绵加入J组织多年,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位神秘的掌权者。
第一次是在她十五岁那年,凭借一身血污和累累伤痕,从无数竞争者中杀出,夺得“无期”这个代号,位列组织第四。
那天,她被带到一扇巨大的屏风后,隔着朦胧的纱影,感受着那股几乎令人窒息的威压。
今天,他依旧戴着那副隔绝一切窥探的面具,稳坐轮椅,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掌控之中,一切挣扎都如同蝼蚁撼树,不值一提。
他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凡人。
更像是一个站在世界之巅,冷漠俯瞰众生的神只。
喜怒不形于色,心思深沉如海。
这样的人物,会轻易放过挑衅他权威的人?
楚绵眯眼看着前方陡峭的山路,脑海中飞快思索。
轮椅…
面具…
赵惟又曾出现在傅靳年的别墅。
傅靳年,会是J组织的首领吗?
如果真是他,那这个男人隐藏得未免太深,心思之诡谲,城府之深沉,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他那双看似温润无害的眼眸背后,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若他是J组织的首领,以J组织的势力,傅氏集团和那个闵祥玉,早该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又何必隐忍至今?
这其中,似乎充满了矛盾。
或许,傅靳年仅仅是“惟”这类杀手的雇主?
J组织也承接一些高端的安保任务。
楚绵甩了甩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
眼下最要紧的,是姜槐的伤。
“大宝贝儿…”
姜槐的声音愈发虚弱,断断续续:“我…我真要死了吗…老娘…真没想到会死在这儿…”
“前两天…我还跟我爸大闹了一场…我说我死都不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
“我爸拗不过我…让我妹妹姜娅…顶替我嫁过去…”
“我总算自由了…可…可我好像要死掉了…”
楚绵心中一紧,飞快地扫了一眼导航地图。
月亮湾。
那是一处绝对隐秘的落脚点。
除了她和姜槐,无人知晓。
暂时躲避J组织的追踪,并且为姜槐处理伤势,那里是最佳选择。
她从储物格里抓出一团干净的医用棉花,塞到姜槐手中:“按住!快到了!”
然而,姜槐的手已经失了力气,那团棉花刚碰到伤口便滑落下来。
她的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呼吸变得极其微弱。
楚绵的瞳孔骤然一缩,一股焦躁从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