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听许看了那个孩子一眼,随后望向扬长而去的马车,心里的疑惑想说,但唇角动了动,终是绷着没开口。
反倒是折澜,见她仍旧冷冰冰一张脸,主动和她搭话。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楼听许心知她不是要吃东西,而是想去人多的地方打探些关于那个马车的消息,便主动转身走向最近的酒肆。
两人相对落座,折澜看了一眼她们之间的距离,想了几秒换了条板凳,坐在楼听许左侧。
“你做什么。”楼听许总算不能继续保持沉默,皱着眉问。
折澜却并未遮掩,牵牵唇角:“没什么,就是觉得离你太远了,想离你近些。”
楼听许提了口气,好半天,吐出一句极为别扭的话:“但我并不想离你这么近。”
她说完起身准备换条板凳,被折澜忽地拉住坐下,不由惊恼:“你——”
折澜冲她眨了下眼睛,原来是小二搭着布巾乐呵呵过来:“二位吃点什么?”
折澜取了些许久之前赌赢的金灵石扔给他:“随便上点什么,陪我们聊聊天就好。”
小二哪见过这么多金灵石,还都是给他的打赏!别说聊天了,这一把金灵石都够他开一个比这还气派的酒楼了!
他当即抽了条板凳坐下,乐呵呵看着折澜:“您问您问,有什么事儿啊,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楼听许看着那些金灵石陷入回忆,那天折澜消失一整天,日暮才回沉水峰。她得意地把本金还给自己,然后将剩下的金灵石全部抛给平静,美哉哉地说日后再买点心就不必担心没有钱了。
楼听许的唇角微微翘起一点,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又恨恨压下去。
真是半点记性都没有!
而折澜错过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正在问小二关于马车的事。
“那是我们天师大人的马车。”
“十几年前,我们这儿半滴雨都不下,整整五年!地里的庄稼啊,还有水井啊几乎都干没了,就连河都快没剩下了。当时干旱死多少人呢!”
“幸而有天师大人降临,帮我们祈风求雨,不但真求来大雨,还年年都做法,保佑我们这一年都风调雨顺。到现在十多年了,真是多亏了天师大人。”
折澜听出他口中的推崇之意,便没有再问关于那位天师跋扈的出行,转而迎合道:“天师大人分文不收,竟十多年都做出这样的善举,真是……”
“那可不!”小二激动地一拍桌子,“天师大人不收银两,不要官职,只需每年进献一名美人便可。当真是菩萨心肠!”
折澜闻言冷哼——菩萨心肠?怕不是心如蛇蝎!
小二走后,折澜主动帮楼听许倒了杯茶,借着推茶盏的由头更靠近些。
楼听许想要挪开,又被她拉住,给出的理由也极其充分:“此处人多眼杂,你我又十分吸睛,莫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楼听许闻言就只好挨着她坐,好在折澜随之说起曲零的来历,有正经事听着,那些靠近的不自在也缓解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