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庄严说的小懒很懂事，不会怪他的，但他自己过不了那一关。

他现在还没有勇气去面对女儿。

…

从庄严这里离开，林涛来到了离休干部休养所。

“你好，请问你找谁？请出示你的证件！”干休所门口的哨兵询问道。

“我找高司令。”林涛说。

“你是谁？”

“我叫林涛。”

“林涛？”哨兵愣了一下，打量了打量，不认识林涛。

“请出示你的证件？”

这时，一个肩上扛着四级军士长的老兵过来：“怎么了？”

“班长，他要找高司令。”哨兵指着林涛说。

老兵看向林涛，问道：“你找高司令干什么？你是谁？”

“林涛。”

老兵听到林涛这个名字，先是愣了一下，脸色都变了，而后上下打量着林涛。

当年林涛在狼牙特种部队的时候，他见过。

确定是林涛，他激动得地说：“林班长，真的是你啊。”

林涛点点头。

“我是狼牙特种部队的老兵。”

“你好。”

“我带你去找高司令。”

老兵激动不已，带着林涛进去，门口的哨兵一脸懵逼，心想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连班长这个四级军士长都这么恭恭敬敬的。

…

这边。

干休所里边。

高世巍正在门口，拎着水壶浇花。

老兵就匆匆跑过来：“首长，首长，你看谁回来了？”

林涛就那么站着，看着高世巍，高世巍的头发已经完全白了，跟十几年前的那个东南军区司令员完全是两个人。

高世巍也是看着林涛，他好久没看到过林涛，但林涛的样子他记得很清楚。

看到林涛，他手中的水壶一下掉到了地上，整个人都呆住了。

“外公！”

林涛笑着，叫了一声。

高世巍听到这一声，瞬间红了眼圈。

这么多年以来，自从杜菲菲死后，他再也没听到有人这么叫他了。

“外公。”

林涛又喊了一声，过去扶着高世巍。

高世巍这会才缓过来，林涛一五一十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高世巍听了，高兴道：“好小子，你没有死，小菲要是知道肯定会很开心。”

提到杜菲菲，两人的情绪都低落了下来。

高世巍一笑：“你看我———行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正好一会小懒过来，都在我这吃饭。”

林涛一愣。

“小懒要过来？”

“对啊，每年她过生日，小芭都会带着她过来，不过今天小芭好像是拍戏了，就小懒过来，刚刚这小丫头还给我打了电话的。”高世巍说着，看林涛的样子，他很诧异道：“你不会还没见你女儿吧。”

“没有。”林涛摇摇头。

“你啊——你是觉得愧疚吧，这不怪你。”高世巍说完，想起来，颤颤兢兢回去书房，拿了一枚肩章过来给林涛。

“当年因为你的能力，还有功绩军区早就准备授予你少将军衔，可是后来你出了事，这个军衔一直保留至今，现在你回来了，我把他交给你！”

两人正说着。

突然。

一个瘦高瘦高的女生站在门口，手上拎着菜，看着林涛。

一时间，林涛也呆住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女儿，有些不敢确定地喊了一声：“小懒？”

“爸！”

小懒喊着，丢掉了手里的菜，朝林涛冲过来，紧紧抱住林涛，嚎啕大哭起来，就好像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这么多年对林涛的思念，全都哭出来。

“小懒乖———”

林涛本来还想用小时候的方式哄一下女儿，可发现女儿已经长大了，没说出口，只得轻轻拍了拍女儿，以示安慰。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怎么把菜扔地上了，小懒你———”

这女人说着，看到林涛，双眼瞪得老大了。

“唐心怡妈妈。”小懒回头喊着，高兴地跟唐心怡说：“唐心怡妈妈，我爸没死呢。”

“唐心怡？”

林涛有些疑惑，又看了看小懒：“小懒，你们怎么？”

高世巍这时将林涛拉到一边去，道：“当年你出事后，小唐主动担任起了照顾小懒的责任。”

“她没结婚？”林涛问。

“没有，这些年我也给她介绍了，可是她都不满意，其实我们都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有人了，那就是你，她的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高世巍道。林涛听了。

心里五味杂陈。

看着唐心怡，内心很是愧疚。

“爸，我刚给我妈打电话来了，我妈快到了！”就在这时，小懒开心地说。

林涛心里咯噔一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口小芭的身影出现了。

林涛像最初遇到小芭的那样，走了过去，带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