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地下世界的古老故事(2 / 2)

“哒哒哒……” 机枪声响起,子弹如狂风骤雨般朝着追兵们倾泻而去。强大的火力网瞬间在追兵们面前展开,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子弹打在他们周围的土地和树干上,溅起碎屑和木屑。追兵们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被压制,他们惊恐地四处逃窜,脸上满是慌乱与恐惧。有的士兵吓得脸色苍白,脚步踉跄;有的则大声呼喊着寻找掩护。带队的军官声嘶力竭地大喊:“撤,快撤!”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仿佛在哀叹到手的猎物就这样溜走。

追兵们听到命令,仿佛得到了救命稻草,纷纷掉头就跑。他们就像一群受惊的老鼠,慌不择路地钻进了旁边的树林里,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松和何晨光终于摆脱了死神的追逐,当最后一声枪响消散在晨雾中,极度的疲惫与伤痛如潮水般瞬间将他们淹没。梁松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世界随着每一次心跳都在剧烈晃动,双腿像是被抽去了骨头,只剩下一团绵软的血肉。

他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膝盖止不住地打颤。好不容易踉跄着来到界碑旁,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扑通” 一声瘫倒在地。干燥的泥土蹭过他破损的迷彩服,粗糙的触感让伤口又泛起一阵刺痛。那件曾经笔挺的迷彩服,在无数次的撕扯、刮蹭下,早已破烂不堪,布条在风中无力地飘动。衣服上满是泥土、血迹和被河水浸泡过的痕迹,混合在一起,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他的靴子就像两个小水袋,泥水在里面晃荡着,每挪动一下都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缓缓抬起一只脚,试图倒出靴子里的泥水,可刚一用力,小腿上的伤口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扎。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那伤口还在渗着血,血水和着泥水,在地上洇出一小滩暗红色的痕迹,仿佛是他们逃亡路上留下的最后印记。

梁松躺在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空洞。风掠过界碑,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他浑身的燥热。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逃亡路上的一幕幕:在玉米地里被秸秆刮擦的刺痛,每一根秸秆都像是敌人的刺刀;在干涸河床上车子颠簸的恐惧,底盘与石头的每一次碰撞都像是死神的鼓点;还有在岩洞里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险,黑暗中每一个回响都可能是致命的陷阱…… 这一切就像一场噩梦,此刻终于结束了。可身体的伤痛和心灵的疲惫,却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思绪在痛苦与解脱中反复拉扯。

何晨光同样步履蹒跚地走到梁松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的脸上全是擦伤,一道道血痕纵横交错,像是被利爪抓过的树皮。左眼下方的伤口还在渗着组织液,混着灰尘,让他的视线都变得模糊。他的嘴唇干裂得厉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带刺的棉花。两人狼狈的模样,正是一路生死逃亡的残酷印记,在界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悲壮。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碎石在鞋底碾出清脆的声响。了望塔上的哨兵握着枪快速跑来,为首的老兵一眼认出两人,枪管 “当啷” 磕在界碑上,声音都变了调:“是梁排长!快!叫医疗队!” 几个年轻士兵冲上来时,梁松正挣扎着想撑起身,手臂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老兵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别动!伤口别扯开了!” 那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让梁松原本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

何晨光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仰头靠在界碑上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梁哥,咱们真的活下来了……”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喉咙突然涌上一股咸腥。梁松望着他沾满泥污的脸,喉结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直到被士兵搀扶着半坐起来,他才感觉到后背的冷汗已经凉透,每根骨头都像被车轮碾过般酸痛,连转动一下脖子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东方的云层被染成金红色,初升的太阳刺破晨雾,暖光洒在梁松颤抖的手背上。

那光芒带着新生的温度,却让他想起三天前那个同样被阳光笼罩的清晨 —— 飞行员身份牌塞进他掌心

在野战医院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梁松已经在这里躺了三天,洁白的床单上还残留着他刚入院时沾染的血迹。阳光透过窗户的铁栅栏,在他的病床前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移动。

这三天里,梁松无数次在疼痛与昏沉中醒来,又在药物的作用下睡去。右腿缠着厚厚的绷带,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都会引发一阵钻心的疼痛。缝了八针的伤口像一条狰狞的蜈蚣,深深嵌在他的皮肉里,时刻提醒着他那场惊心动魄的逃亡。

当清晨的阳光再次照进病房时,梁松终于鼓起勇气,尝试着下床走动。他扶着墙壁,咬着牙,缓缓地将身体的重量移到受伤的右腿上。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他的额头立刻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煞白。但他没有放弃,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像是在与自己的身体做着激烈的抗争。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何晨光走了进来。他的脸上的擦伤已经开始结痂,眼神中却依然透着疲惫和关切。看到梁松正在努力地练习走路,他急忙上前扶住梁松,说道:“梁哥,你别太着急,伤口还没好利索呢。”

梁松喘着粗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老这么躺着也不是回事,得赶紧好起来。” 他扶着何晨光的肩膀,慢慢走到床边坐下。

何晨光在他身旁坐下,犹豫了一下,说道:“梁哥,上面传来消息,说要给咱们授勋呢。这次的经历,上面都知道了,大家都觉得咱们立了大功。”

梁松听后,微微一愣,随即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沉重,仿佛又回到了那场生死逃亡之中。他沉默了片刻,从枕头底下摸出那个一直珍藏着的飞行员身份牌,紧紧地握在手中。金属牌的边缘已经被他的手心焐得温热,上面 “李航” 两个字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授勋就算了,” 梁松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和李航比起来,我们做的这些不算什么。” 他顿了顿,将身份牌递给何晨光,目光坚定地说:“你把这个转交给李航的家属吧。他才是真正的英雄,是他用生命为我们争取了时间。这个荣誉,应该属于他。”

何晨光接过身份牌,感受到了上面沉甸甸的分量。

晨光穿透训练场上空低垂的云层,在沙地上投下斑驳光影。梁松攥着康复证明的手指微微发颤,迷彩服肩头还留着野战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

他望着不远处正在指导新兵格斗的队长,那人挺直的脊梁与记忆中别无二致,唯有鬓角新增的白发在风中若隐若现。

\"报告!\" 梁松的声音被风扯碎,又被新兵们的喊杀声重新填满。队长转身的瞬间,他注意到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竟蒙上了一层雾气。

队长的手掌重重落在他肩膀上,带着熟悉的力度,却迟迟没有松开。两人沉默地对峙着,风声里裹挟着训练场特有的尘土味,还有远处 \"杀!杀!杀!\" 的整齐呐喊。

\"腿伤彻底好了?\" 队长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刻意压制的沙哑。梁松下意识地绷直右腿,绷带留下的压痕还隐隐作痒:\"报告队长,医生说可以正常训练。\" 话音未落,新兵们的格斗声浪突然拔高,一名学员被摔在沙地上的闷响清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