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弹壳在清澈的溪水中显得格外突兀,表面布满了斑驳的锈迹,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梁松心中一动,伸手将其捞了起来。子弹壳被他紧紧攥在手心,粗糙的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午后的丛林,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梁松和小队成员们警惕地前行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然而,危险还是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当他们进入一片看似平常的树林时,突然,尖锐的子弹呼啸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子弹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如雨点般倾泻而来,瞬间将小队笼罩在枪林弹雨之中。
梁松的心脏猛地一紧,大脑在瞬间飞速运转,他意识到他们遭遇了敌人精心布置的埋伏。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梁松毫不犹豫地做出反应。他的身体如同敏捷的猎豹,迅速向一旁翻滚。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次翻滚都巧妙地躲避着致命的子弹。
在翻滚的过程中,他能清晰地听到子弹擦着耳边飞过的声音,那尖锐的呼啸声让他的头皮发麻。终于,他滚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大树树干坚实的质感让他稍稍安心,仿佛找到了一座可靠的堡垒。
梁松背靠大树,迅速调整好姿势,端起手中的枪,透过树干的缝隙向敌人还击。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酷,每一次瞄准都全神贯注,试图将敌人逐一击倒。
然而,敌人的火力异常凶猛,他们占据着有利的地形,不断向小队发起攻击。
就在梁松专注射击时,一颗子弹击中了他身旁的树干。伴随着 “砰” 的一声巨响,树干被炸开,飞溅的木屑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脸颊。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他的脸部,他的脸颊顿时火辣辣地疼,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但他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他知道此刻任何的分心都可能导致致命的后果。
战斗愈发激烈,敌人的子弹不断袭来。突然,“噗” 的一声闷响,一颗子弹精准地打中了梁松腰间的水壶。
凉水瞬间从水壶中喷涌而出,顺着裤腿流进了靴子里。那冰冷的感觉让他的腿部一阵哆嗦,但他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他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敌人身上,手中的枪不停地射击,每一颗子弹都带着他的愤怒和决心。
在敌人猛烈的火力压制下,他们深知继续在当前路线上抵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于是被迫改变路线,慌而不乱地朝着更密的丛林撤退。
那片丛林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枝繁叶茂,层层叠叠的枝叶几乎遮蔽了所有阳光,投下大片阴森的阴影。脚下满是经年累月堆积的腐叶和朽木,散发着潮湿腐朽的气息。
梁松心急如焚,双眼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时刻留意敌人的动向。他的脚步匆匆,试图尽快带领小队摆脱敌人的追击。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这些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
突然,他一脚踩在了一段腐烂的树干上。那树干外表看似坚固,实则内部早已被岁月和潮湿侵蚀得千疮百孔。随着 “咔嚓” 一声脆响,树干不堪重负地断裂开来。
梁松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失去平衡,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条腿便陷进了深不见底的泥沼之中。泥沼像一双无形而又贪婪的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腿,越挣扎陷得越深。
冰冷的泥浆瞬间没过他的膝盖,直逼大腿,那黏腻的触感让他一阵恶心。他的心脏猛地一缩,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双手本能地在空中乱舞,试图抓住什么东西来稳住身体。
“梁松!” 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何晨光,眼疾手快,第一时间发现了梁松的险情。他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毫不犹豫地朝着梁松冲了过去。
此时,周围子弹仍在呼啸,危险如影随形,但何晨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梁松出来。
何晨光迅速跑到梁松身边,伸出双手紧紧拽住他的背包带。那背包带被他的手攥得紧紧的,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双脚稳稳地扎在泥沼边缘的实地上,身体向后仰,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把梁松拉出来。可泥沼的吸力实在太大,梁松的身体被死死地卡在里面,每往上拉一分都异常艰难。
“坚持住,梁松!我一定把你拉出来!” 何晨光大声喊道,声音中透着坚定和不容置疑。他咬紧牙关,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
梁松在泥沼中也拼命地配合着,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将腿从泥沼中拔出来,泥水溅了他一脸,但他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求生的渴望。
经过一番艰苦的拉扯,在何晨光的不懈努力下,梁松的身体终于慢慢向上移动。“嘿呀!” 随着何晨光一声大喝,梁松的整条腿终于从泥沼中挣脱出来。
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何晨光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梁松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满是泥水的脸上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当夜幕如厚重的黑幕般沉沉落下,丛林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进了黑暗的深渊。白天里那些穿梭于林间的鸟雀归巢安歇,虫鸣也渐渐稀疏,喧嚣与危险似乎都随着那一抹残阳渐渐隐去。
然而,小队成员们心里清楚,潜藏在夜色中的威胁却丝毫未减。这片丛林,在夜晚宛如一头蛰伏的凶兽,每一丝风声、每一声不知名的响动,都可能是致命危险的前奏。
小队成员们经过一天的奔波与战斗,早已疲惫不堪。他们的脚步沉重,身上的伤口和淤青在每一次挪动时都传来阵阵疼痛。
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强撑着,在丛林中寻寻觅觅,终于在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安顿下来。这里四周被高大的树木环绕,茂密的灌木丛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能在一定程度上阻挡外界的视线。大家简单地吃了些干粮,喝了点水,便开始安排轮流守夜。
梁松轮到了自己的值班时间。他从队友手中接过守夜的重任,那双手虽然略显疲惫,但依然稳稳地紧握着手中的枪。
清冷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宛如一把把细碎的银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那些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恍惚间宛如鬼魅的身影在翩翩起舞,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梁松警惕地巡视着四周,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如弦。哪怕是最细微的声响,比如树叶的沙沙声、小动物的脚步声,都能让他的神经瞬间紧绷,心脏猛地一缩。
他的眼睛如同锐利的鹰隼,在黑暗中努力捕捉着任何可能的异动。他知道,在这危机四伏的丛林夜晚,一丝的疏忽都可能给整个小队带来灭顶之灾。
丛林的夜晚充满了各种难以预料的生物。梁松刚在原地站定没多久,就感觉身上有一阵异样的蠕动。那感觉像是有一条冰冷的虫子在皮肤上游走,让他心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