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五爷和钱六爷一愣,眨眼的工夫,他俩也成教授了。
四人很快走进来,苏菲抬眼一看:“人呢?”
“这不在这儿呢嘛,就是他们四个。”陈三爷指了指四人。
苏菲之所以没看见人,是因为四个人长得太过奇形怪状,门口正好有个牲口贩子赶着牛羊骆驼路过,这四个人夹杂在动物中,在动物的大背景下,看不出是人。
苏菲还以为一只骆驼、一只羊、一只鹅,掉队了,不小心钻入餐厅。
苏菲发现陈三爷和动物的情缘很深,之前就有上古生物霸王龙,春秋时代的硕鼠,亚马逊流域的犀牛,非洲草原的狒狒,东南亚的貘,现在回归本土家禽畜牧业了,牵着骆驼、羊、大鹅进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拐杖磨得包浆的瘸子。
从陈三爷身边的动物种类来看,陈三爷的确落寞了,或者说逐渐回归田园生活了。
陈三爷一一为苏菲介绍:“苏菲,这是我叔叔,Uncle tuo。”
驮爷没听懂:“什么驮?”
“驮叔,这是英文,我向苏菲小姐介绍您呢。”
驮爷看着貌美如花、眼睛湛蓝的苏菲,两只肩胛骨立马愉悦地竖起来,伸出皮松肉厚的老手,老眼一眨,微微一笑:“苏菲小姐,您好。”
苏菲不想与他握手,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之前苏菲一直想拓展西域食材,弄点骆驼过来烤,可时运不济,战争起来了,多年前的经营计划也搁浅了,如今看到驮爷,又燃起了她重新创业的欲望。
“这位是杨教授。”陈三爷指了指杨五爷。
杨五爷雪白的山羊胡子仙气飘飘,羊头一阵晃动:“咩……苏菲小姐好。”
苏菲感觉一股羊膻味扑面而来,熏得差点吐了。
其实不是膻味,是狐臭,杨五爷有狐臭,胳肢窝能熏死霸王龙。
老年狐臭,更可怕,像那种香椿放久了,腐烂的味道,更像是马圈里许久不打扫,马粪堆积陈年日久发出的潮湿臭味。
苏菲感觉顶鼻子,不由地咳嗽了两声:“您好。”转头问陈三爷,“哪个大学的教授?”
“北平畜牧大学。”
苏菲都没听说过。
陈三爷笑道:“这位是钱教授。”
钱六爷伸了伸一尺多长的细脖子,如大白鹅般鸣叫一声:“苏菲小姐好。”
苏菲作为经营西餐厅多年的老板,此刻就有一种一把抓住钱六爷的脖子,放入锅中,加热水,把鹅毛褪下来,一刀劈开肚子,把鹅肝取出来,抹上黄油,做一份上等煎鹅肝的冲动。
陈三爷又指了指张瘸子:“最后这位,是张老师。”
张瘸子架着拐,嘿嘿一笑:“苏菲小姐好。”
苏菲看着张瘸子铁皮鼓般的脸颊,锃亮的额头,深深的抬头纹,有点恶心:“行了,进来吧!”
“拿点汽油,苏菲,有汽油吗?”陈三爷问。
“你要汽油干什么?”
“张老师腚上有油漆,汽油可以祛除油漆,拿点汽油擦擦。”
“没有!”苏菲愤怒地甩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