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苏小姐。\"保安队长小吴擦着汗,\"地下停车场的灯全开了,监控室也盯着呢。\"
我嗯了声,罗盘碎片在口袋里震得厉害。
苏璃突然停住,鼻尖轻动:\"有股烂橘子味。\"她抬手指向消防通道,\"从这儿下去。\"
地下二层比想象中冷。
应急灯的白光把柱子照得发青,我数着步数,罗盘碎片的震颤随着靠近b2-17车位愈发剧烈。
苏璃摸出香瓶,檀木塞刚拔开,空气里就浮起辛辣的苦香——那是她用蛇床子、菖蒲和七叶一枝花调的,专门克制阴灵。
\"啪。\"
头顶的灯突然灭了。
黑暗里,苏璃的香雾像团淡金色的云,我借着那点光看见,前方三米处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姑娘。
她长发遮脸,脚尖点地,膝盖以下浸在黑雾里。
\"你们是谁?\"她的声音像指甲刮玻璃,\"为什么来这里?\"
我往前半步,后腰的镇阴符被体温焐得发烫:\"我们是来帮你的。
陈瑶,对吗?\"
她猛地抬头。
我看见一张肿胀的脸,眼球凸出,嘴角裂到耳根——和坠楼现场的照片一模一样。
苏璃的香雾裹住她,她发出尖叫,黑雾里伸出无数青灰色的手,抓向我的喉咙。
\"敕!\"我咬破指尖,在罗盘碎片上画了道血符。
蓝光\"轰\"地炸开,陈瑶的身影开始扭曲。
她的尖叫变成抽泣:\"他们...他们逼我改数据...张总说不改就...就毁了我毕业证...\"
苏璃的香雾突然浓稠起来,我看见她手腕上的银铃在抖——那是她情绪波动时的习惯动作。
陈瑶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只剩一缕黑烟:\"谢谢...谢谢你们...\"
黑暗里重新亮起灯光时,苏璃的香瓶掉在地上,香雾散了大半。
她扶着柱子喘气,额角全是汗:\"刚才那黑雾里...有股腐肉味。\"她盯着自己发抖的手,\"和溶洞里...一模一样。\"
我捡起罗盘碎片,发现背面多了道裂痕。
指尖刚碰上去,碎片突然烫得灼人,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停在正北方向——那里是大厦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苏璃的手机在这时响起。
她看了眼屏幕,脸色骤变:\"医院来的电话。\"她抓着我的手腕,\"护工说,刚才给我换输液袋时,盐水瓶里...漂着团黑毛。\"
我望着罗盘指针,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陈瑶的怨灵,溶洞里的黑手,苏璃病房的怪事——这些线头正慢慢拧成一股绳,而绳的另一端,藏在明远大厦的某个阴影里。
\"走。\"我握紧苏璃的手,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石膏绷带传过来,\"去医院。\"
电梯门闭合的瞬间,我瞥见消防通道的镜子里,有团黑影闪过。
它的轮廓像个人,头顶却长着角——和三个月前,我在老宅祠堂看见的,那尊被家族封禁的邪像,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