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逃不掉的宿命(阿宁是“回”)(1 / 2)

张起灵握着筷子的指节突然发白。他垂眸盯着碗里微微晃动的鸡汤,耳尖微动,仿佛捕捉到某种蛰伏在风声里的异动。黑金古刀出鞘的瞬间,刀身与刀鞘摩擦出的清鸣刺破死寂,惊得篝火火星迸溅——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男人骤然起身,冷冽嗓音里裹挟着不容置疑的肃杀:\"跑!\"

吴邪几乎是本能地放出黑崽崽,玄色灵兽化作云朵托起他。陈墨指尖翻飞,九重锦凌空展开时绽出万千符咒金光,她将霍秀秀、马凤英、阿宁猛地推上云团,锦缎如灵蛇般缠住掉队的小四儿和风爷。然而林间腾起腥风的刹那,两条巨蟒破土而出,褐金色蟒鳞泛着金属冷光,金绿色蛇瞳里流转着幽蓝妖异,它们扬首张口,尖牙滴落的毒液腐蚀着地面,瞬间将来不及逃离的伙计卷入血盆大口。

张起灵旋身跃起,精准踢飞砸向吴邪的断木。他借力踏过伙计肩头,黑金古刀与蟒尾相撞,爆发出金石相击的巨响。\"有古怪!\"他削断缠住胖子的藤蔓,刀锋在蟒鳞上擦出火星,\"带他们走!\"瞎子甩出陨铁鞭抽退金绿色巨蟒,解雨臣以龙骨鞭缠住褐金色蟒首,众人且战且退,林间残叶纷飞,鲜血将腐殖土染成暗紫色。

当两条巨蟒追至峡谷边缘时,积水已漫至众人膝头。瀑布轰鸣声震耳欲聋,最大的那道宛如银河倒悬,水流砸在岩石上激起十丈白浪,水雾裹挟着青苔的腥气扑面而来。阿宁指着一个最小的瀑布大喊:“那里!”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一个裂缝,这个裂缝勉强可以躲人,于是就向那个瀑布跑去。

陈墨厉声喝止,掐诀的指尖渗出鲜血,九重锦在她身后猎猎作响,符咒光芒映得她眼底一片赤红:\"机关阵眼在水下!跟我进主瀑!\"

褐金色巨蟒已然扑至身后,腥风掀起众人衣角。张起灵反手一刀刺入蟒腹,却见墨绿色汁液喷涌而出,腐蚀得地面青烟直冒。他旋身挡在众人身前,刀光化作密不透风的银网,而陈墨咬破舌尖在锦缎上画出血符,符咒燃烧的瞬间,瀑布水流竟逆向翻涌,将两条巨蟒狠狠拍向岩壁。

众人跟着陈墨跌跌撞撞穿过瀑布水帘时,寒意裹挟着水雾扑面而来。山洞内垂落的钟乳石泛着幽蓝荧光,石笋如利剑倒悬,地面蜿蜒的暗河倒映着洞顶星罗棋布的磷石,宛如坠入一片凝固的银河。陈墨展开九重锦探查四周,符咒突然无风自动,锦缎边缘渗出细密的血珠,仿佛被某种古老力量唤醒。

\"不对劲。\"张起灵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他的黑金古刀突然微微震颤,刀柄上的饕餮纹泛起诡异的红光。话音未落,洞外的天色骤然阴沉,云层仿佛被无形巨手搅动,炸雷撕裂苍穹的瞬间,山洞深处传来古老齿轮转动的轰鸣,震得岩壁簌簌落石。一道闪电劈开洞口,照亮洞壁深处那座三丈高的影壁墙——看似平整的石壁上,竟流转着水银般的波纹,如同封印着时空的漩涡。

当第一道闪电劈开云层,石壁仿佛化作流动的镜面,映出千年前的祭坛。西王母戴着嵌满陨玉的面具,指尖捏着一只即将死去的蜉蝣。这种朝生暮死的小虫本该在日落时分化为尘埃,可当她将其浸入混着紫纹蟠桃汁与九转回还丹的药浴,蜉蝣的翅膀竟在腐烂的瞬间重组,无数金色光点从尸骸中迸发,凝聚成崭新的躯体。

“原来生死并非单行道。”画面中西王母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她将蜕变的蜉蝣封入陨玉匣,又把匣子放进陨玉打造的棺椁中,纤长的手指在棺椁表面刻画轮回法印。随着时光流逝,匣子内的生物不断膨胀,最终冲破玉匣,化作体型骇人的怪物。它身长二三十米,如水桶粗,六对金色翅膀展开足有百米长,每对翅膀都有五六十米宽,展开时仿佛能遮蔽整片天空。头生金色独角,金绿色竖瞳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身上布满褐金色鳞甲,每一片都闪烁着金属般的冷光。

这怪物被利刃斩碎的鳞片会在月光下重新聚合,被焚烧的血肉里钻出金色幼虫,只要灵魂尚存,便能无休无止地重生。西王母为这怪物取名“回”,认定这便是超脱生死的钥匙。

画面突然切换至黄沙漫天的楼兰古城。西王母手持盛着“回”血的玉盏,对渴求长生的楼兰女皇浅笑:“饮下它,你将成为永生的容器。”女皇仰头痛饮,皮肤上迅速爬满龟裂的纹路,那些纹路闪烁着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艳丽的容颜。她背后生出六对金色透明翅膀,周身萦绕着飘渺的仙气,宛如降临人间的仙子。

此后,西王母经常来楼兰与女皇畅饮。大概过了千年之久,一日西王母送给女皇一个礼物——以冥渊夔虓为阵眼的时空之城。也就在这日,她二人挑选了少男少女二百多人,让他们服下“回”之血。这些人变异成功后,整座楼兰被移入时空之城,外面只剩下残垣断壁。

三日后,女皇突然化为一滩黑水,皇位由她女儿尼桑天籁继承。西王母这才发现,原来人类虽能借此获得漫长寿命,却无法继承“回”的重生之力,反而会在寿尽时化作一滩血水。失望之下,西王母离去,此后再没有踏入楼兰古城,也因此错过了见证“人回”的诞生。

又是一声炸雷,影壁墙的画面剧烈扭曲。众人惊恐地发现,画面中的西王母突然转身,那双泛着金光的眼睛竟直直看向他们,嘴唇翕动间,山洞内响起森然回响:“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阿宁突然捂住心口踉跄后退,她脖颈处浮现出与画面中“回”相同的鳞片状纹路,耳后血红色的回字文不停闪烁着,她的发丝间闪过转瞬即逝的金色光芒。洞外暴雨倾盆,每一道闪电都精准劈向山洞,仿佛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在苏醒,而阿宁的瞳孔里,倒映着影壁墙上逐渐清晰的预言——永生者的血脉,终将引来天地倾覆。

西王母的身影在画面中若隐若现,她望着天空长叹,口中念念有词:\"天道之下,皆为刍狗...\"

当最后一道闪电照亮影壁墙时,画面定格在漫天星斗碎裂的场景。洞外的雷声突然停歇,影壁墙的画面如潮水般褪去,只留下石壁上若有若无的符文在微光中闪烁。陈墨的九重锦突然剧烈抖动,符咒上的朱砂字渗出黑血:\"十二万九千六百亿万年...天道劫数...\"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众人,仿佛预示着一场惊天动地的浩劫即将降临。

瀑布后的溶洞内,潮湿的水汽裹挟着硫磺气息,在幽蓝冷火的映照下氤氲升腾。张起灵如同一尊凝固的青铜雕像,指节轻叩黑金古刀,幽黑瞳孔死死锁住异变中的阿宁——六对透明羽翼从她脊椎处破体而出,每扇翅膀边缘都流转着水银般的光泽,随着呼吸翕张,竟将洞内光线切割成粼粼碎金。

阿宁脖颈处的鳞片正在疯长,金色纹路顺着动脉突突跳动,当那双金绿色竖瞳转向众人时,洞顶悬挂的钟乳石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她颈间的玉佩迸发刺目白光,与天际滚涌的雷云遥相呼应,赤红闪电劈落的瞬间,整个溶洞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