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倩在校外租了一间便宜的公寓，从学校宿舍搬离了。

在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里，她都没有去学校上课，也没有和任何人联系，成日就颓废地窝在床上，饿了就啃了一点面包充饥。

每当夜晚闭上眼睛，她总会想起那日见到莫长安的淫乱场景，令她时常反胃想吐。

昔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才学长，华医大双壁的形象在她心中已彻底崩塌，而她原以为的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爱情，也不过是一具散发着恶臭的秽物。

打开浴室里的莲蓬头，肖倩闭着眼睛，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她觉得自己很脏，即便一天洗三遍，还是觉得满身污渍。

她抚摸着自己的两只胳膊，发现原本光滑的皮肤下生出了许多凸起的小疙瘩，起初她丝毫没有在意，可是在今天疙瘩变得特别明显，甚至摸上去有种被细针刺痛的感觉。

对着镜子，她仔细瞧了又瞧，发现她的皮肤上起了许多小红疹，并且已经有蔓延到脸上的迹象。

基于一个药理学生的经验，她立即有种不好的预感。

次日她去了医院做了一次全面的体检，可是检查结果各项指标却一切正常。

面对身体突然出现的状况，肖倩想到的唯一可能便是莫长安对她所做人体试验的副作用。

莫长安虽然上周也有发过短信给她让她去配合做药物实验，可是由于她下定决心想要逃离莫长安，也就没再回复他的信息。

不过莫长安似乎不急，他并没有继续烦扰肖倩，他的口吻仿佛就像提醒人要定期去体检的医生，即便不去也没有任何惩罚。

但是当又过了几天，肖倩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即便涂了外用药物的皮肤仍在大片溃烂，并且她还咳出血来，这种种惨状以致于她还是决定要去找莫长安问个明白。

莫长安半夜约她在办公室见面。

肖倩一进门又想起上次意外撞见的恶心场景，不由得想逃离这里，可是她缓了缓神过后，还是走到了莫长安的座位前。

莫长安对她的出现似乎志得意满，他开口便道：“你闹够了吗？差不多得了吧。”

肖倩开门见山，冷淡地说道：“你给我使用的绝对不是普通的肺炎链球菌，我的症状一定是别的什么病菌，根据人体试验知情书，你欺瞒了受试者具体试验信息，我要起诉你！”

莫长安发出涔涔冷笑：“你还不算太蠢，你体内的病菌确实不是肺炎链球菌，不过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楚《药物人体试验知情书》，你所参与试验的菌株并不是肺炎链球菌哦。”

“你说什么？！”肖倩愣了愣神，当时她签名的时候基于信任莫长安，所以对于知情书的具体细节几乎没看。

“废物就是废物，只会想出这种废物才会使用的反击手段……”

莫长安摇了摇头，苦笑地说道：“法律名义说是限制强者保护弱者，但你应该听说过世界上的权贵财团可以请来专业的律师团队为其辩护，但穷人弱者却根本没这种条件，真相就是法律只是一场给所有人看起来都公平公正的吃人游戏罢了。”

“弱者总以为自己能靠法律伸张正义，却没曾想自己之所以是弱者，是他们一直都没真正学会这个社会的运作规则，而这，才是强者恒强的原因。”

“你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吧。”

莫长安在桌上找了一下，将一份复印件递给了肖倩，肖倩接过文件，翻出了知情书，里面的试验病菌是用专有名词标注，翻译过来是「新型长炭疽杆菌」。

肖倩如遭雷击：“炭、疽杆菌……？！”

炭疽病是实实在在会死人的病，以前就曾有恐怖分子拿装有炭疽杆菌粉末包在信封里寄出，收件人一打开信纸就感染上了，如果没及时接受治疗病人很快便会死亡。

莫长安耐心解释道：“传统炭疽病倒是很容易治疗，可是两年前中东地区出现了一种新型的炭疽杆菌，其症状与传统炭疽杆菌有部分相似之处，可过往的抗生素治疗手段无效，并且感染者患病时间长，致死率高。”

“课题组研究的那份针对肺炎的报告只是应付专家组的功课罢了，用你的姓氏命名的「肖巴坦」可以彻底阻断酶活性，使新型长炭疽杆菌失效，这才是我真正的学术成果。”

肖倩没想到就在她与莫长安发生关系的第一晚，她就已经被算计了，成为了莫长安的猎物。

他不仅利用了自己的尊严，学术，身体，感情，甚至连她的生命也想一同剥夺！

肖倩豆大的泪水再次从眼眶中滑落，她悲伤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莫长安却用他那双如蛇一般的锐利眼睛盯着她：“还记得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说了什么吗？”

“什么？”肖倩的记忆恍惚又回到两年前那个十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