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不了决定,他只能将希望寄予白无常。
夕阳将大地染的猩红,樟城今日的天空格外好看。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观赏着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他们携着伴侣,陪着亲人,带着朋友,享受着清凉的晚风,观赏着极美的天空。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让人流连忘返。
可只有时清灼,他任由红光扑打在身上,却依旧孤独的躺在床榻上。他抱着玄武,泪水湿了枕,冷了他的心。
这些日子,时清灼都沉默寡言,仿佛变了个人。岁桃觉得奇怪,本想去问问司空杏林,却发现司空杏林也是如此。
时间一天一天消磨,时清灼的伤也在渐渐恢复。虽然还是不能下床活动,可也已经有了精力去处理各项事务。
但令所有人都震惊的是,时清灼的情绪越来越低沉。他身上有伤,脸色本就苍白,可他看似无所谓的脸上,总让人透露着担忧。
每每岁桃去找时清灼时,他都是在忙着处理近来的事务。他的性格也逐渐变得沉稳,处理事情也会开始考虑很多。
甚至,他能在时清灼身上看见从前白无常的影子。
“你和清灼究竟怎么了?这段时间你们一个脸色比一个难看?”岁桃帮司空杏林看着火候,还是没能忍住的问出口。
“没什么,天气太热,心太躁了。”他走来走去,不忘说道:“封钲恢复的如何?”
“挺好的,前几日就开始活蹦乱跳了。”岁桃起身走到司空杏林身前拦住,“你到底在找什么,走来走去的?”
司空杏林烦躁的闭上眼,“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在找个理由吧!”
“啊?”岁桃直觉他们一定有事瞒着他,便打算刨根问底,“到底出什么事了?”
“待会清灼的药糊了有你好受的。”
望着司空杏林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岁桃挠着脑袋,满脸的不知所措。外面太阳毒辣,难不成真的是最近天气太热烦了心?
渐渐的,渐渐的,大家好像都已经习惯了时清灼这副模样。他变成了所有人心目中君王的模样,可却仿佛少了些什么。
“清灼,明日就是你的生辰,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岁桃身后跟着封钲,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你放心,只要你想要,你桃子哥无论如何也给你搞到手!”
时清灼放下手中的事务,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来:“桃子哥,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能去帮我搞到吗?”
“你哥哥说的是真的,只要你想,我一定帮你搞到手!”
时清灼心里暖暖的,不自觉的出神。他喃喃道:“樟城离大晟挺远的吧?”
岁桃一愣,开口回答道:“是挺远的,要一个月呢!”
时清灼张开嘴,却没有说话。好久好久,他也没有动作。岁桃与封钲两脸无措,也不清楚到底怎么了?
“听说沙之国的人前不久才离开了京城,两国的商议结果,有消息吗?”
“沙之国这群无赖本想一直在大晟耗下去,他们或许是真的觉得大晟不敢去攻占他国。”岁桃眉头紧锁,慷慨激昂,“过程不知道,但结果就是沙之国愿意承担在这场战争中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其实总得来说,就是已经向大晟俯首称臣了!”
时清灼微微点点头,小声道:“竟然拖了那么久。”
封钲也补充道:“传言都说,沙之国的人都太无赖,连太傅都忍不了了。当时他在大殿上,当着好多人的面,将剑架在了沙之国国主的脖子上。”
时清灼愣住了,疑惑问道:“那这不就算是威胁了吗?”
“殿下,对待一群无赖,就该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没有人怒斥白太傅的做法,反而还觉得特别解气。”封钲想着这些天的传闻,又道:“他们本就有错在先,给了他们脸不要,那就都撕破脸。”
岁桃点点头,又道:“传言都说,太傅在朝堂上公然挑衅。说如果沙之国的人不履行自己的责任,他不介意让沙之国在地图上消失!”
“太傅,真的有这么说?这不符合他的性子吧?”
“管他那么多呢!”岁桃背靠在封钲的怀中,说道:“清灼,过程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封钲也附和道:“是啊,白太傅此举也获得了不少人的支持。沙之国本就是贪生怕死之徒,知晓白太傅的厉害,也不敢再推诿扯皮,过了不久就乖乖的认错了。”
时清灼点点头,了却了心中疑惑也知足了。外边鸟雀闹腾,蝉鸣一直响个不停。他望着窗外,失落慢慢的在他心底蔓延。
“姜濉还是没有消息吗?”
封钲摇摇头,笑容瞬间消失在了脸上:“大家都在努力寻找,榭城附近也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也还是没有一点消息。现在整个竹南,除了榭城城内,都没有姜濉的踪迹。”
岁桃立刻安慰道:“放心吧清灼,姜濉那么厉害,不可能出事的。现在的情形,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亲眼看见,就不要放弃。”
突然,风突然变得暴躁,胡乱的在屋内跳动。
时清灼望向窗外,眼神露出阴戾之色。他轻轻碰了碰自己被缠住的身体,说道:“封钲,我的剑呢?”
这阵强大的风,掺杂着一丝杀意,任谁都能感知清楚。封钲立马制止道:“殿下,你的伤……”
“他是来找我的,我若躲起来,五城百姓都要遭殃。”
此时此刻,樟城城门外,崔巍惜提着自己的两把鬼头刀,身前面对着一城墙的兵力,眼中却没有放在眼里。
他的身前,已经摆放了几十具樟城守备军的尸体。烈日之下,只会显得格外可怕。
他十分惬意的活动着自己的头,再次大吼道:“我给各位一日时间考虑,将世子殿下交出来,我可以饶诸位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