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开着一盏橘黄的吊灯,光源弥漫向四周扩散,正从上方洒落在俩人身上,将他们后背的影子拉得长又细。
寂静中,她看着他的脸,嗓音微颤:“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命都保不住?”
说实话,于顾南枝而言,她确实对傅修文没有太多真情实感,可傅修文毕竟是杨奶奶的亲儿子,而自己又是杨奶奶从小抚养长大。
彼此关系这么一捋顺,于情于理,她实在不想看到父子相残的局面。
而从另一方面来讲,如果傅修文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情况死去,那……外界会怎么口诛笔伐她的哥哥呢?
她都不敢想下去了。
祁砚川似乎瞧出她的顾虑,不紧不慢提醒道:“放心!那老家伙还没死呢,别吓得脸都发青了。”
顾南枝简直要被气死!
她眉一皱,忍不住用眼珠去瞪他:“那你浪费这么多口水,说这么多干嘛?很好玩吗!”
有时候,人长得好看,就算生气发飙,也是赏心悦目的存在。
祁砚川莫名承受她的怒火,非但不恼,反而温和从容地笑了笑。
不知为何,他特别喜欢看见顾南枝对他发火的模样。
那样会使他无形中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们俩真的只是一对平凡夫妻,为了些芝麻绿豆事,吵吵闹闹又是一天……
“就算现在还没死,也近那头了。”他面容虽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残忍无比:“上个星期开完股东大会,那老家伙在傅既琛的办公室突然中风晕倒,当天被送到医院抢救,幸亏及时,捡回一条老命,不然还真不好说。”
默了默,又道:“这事处理得很机密,只有名仑一众高层知道,为了稳定股价,公司并没有对外界披露,至于我为什么会清楚,自然是我安插在名仑的线人收到风。”
“你安插线人在名仑收风?”她似乎对最后一句话很不满。
“常规操作而已。”祁砚川不以为意道:“你以为他没有这么做。”停了停,眸光逐渐加深:“南枝,你知道的,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傅修文已经完全被他架空住,他禁止所有人到医院探望傅修文,就连那个何妍,还有傅修文的另一个儿子都被挡在门外,无权探视。”勾唇一笑,讥讽道:“做儿子做到这个份上,我也不知道要夸他处事谨慎,还是为人无情。”
顾南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听后并不表态,反而放出逐客令:“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见她一副完全无动于衷的表情,祁砚川不知哪来的怒火,非但不走,反而故意挑衅道:“其实……你大可以回头去找他,他现在已经掌控名仑,成为名仑的话事人,换句话来说,横跨在你们之间的障碍已经消除,而你又怀着他的孩子,我相信看在孩子的份上,他应该挺乐意接受你。”
“乐意接受我?”她似乎被这句话激怒,可面上仍旧保持着该有的素养,翘起唇角,宠辱不惊问:“你觉得他看在孩子的份上会接受我?那么我请问你,他公开取消婚约了吗?”
“这方面你倒是清醒。”他闻言眉一挑,笑笑说:“那倒没有,如果你不回头找他,相信他最后还是会选择跟陆之柔结婚。”
“所以……”她也跟着笑了笑,不过那抹笑里更多的是讥讽,还有藏着的无尽心酸:“你问这种问题,是想让我婚礼当天去抢婚?最后搞得所有人因为我不开心,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