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先挥动手中大刀,寒光一闪,直斩而出。
其余那些缇骑,也是浑然不惧,个个奋勇向前。但见那绣春刀在火把映照之下,寒光烁烁,仿若寒星点点。
只听得“得得锵锵”之声不绝于耳,数十把绣春刀,与那旋转的薄土片狠狠撞在一处。
刹那间,铁器相撞,火星四溅。
那些实力稍弱的锦衣卫,只觉手中之刀被震得虎口发麻,疼痛难忍,竟脱手而出。
下一刻,那旋转的薄土片如鬼魅般掠过,瞬间削掉了这些缇骑的脑袋。
但见鲜血喷涌而出,足有尺余之高,在这寒夜之中,还隐隐可见那喷出的热气,令人毛骨悚然。
后面跟进的缇骑,目睹此景,皆发出凄然的怒吼之声,毫不退缩,迎着那薄土片奋勇而上,手中之刀狠狠斩下,将那薄土片一一斩断。
不过二三十息的工夫,那些旋转的薄土片虽已尽数被斩落,可地上却已横七竖八地躺下了十来具尸体,皆是无头之躯,惨不忍睹。
那领头的老者,神色冷峻,没有怒啸,也无任何言语。
他面色如铁,踏着同伴的尸首和流淌的鲜血,再次朝着那立起的院墙走去。
他身后的锦衣卫,也是毫无惧色,没有怯懦的呼喊。他们双手紧握绣春刀,缓缓前行。
几十丈外,上千人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无一人言语。
唯有周围无数火把,随着不时吹来的夜风,火光摇曳不定,还不时发出“滋滋”的燃烧之声。
却说那众人正自凝神戒备,不知怎的,只觉眼前景象似真似幻,如坠梦中。
但见那原本立起的院墙,竟无缘无故地化作无数方方正正的砖墙,仿若一个巨人,正以风驰电掣之速拆墙又砌墙。
不过转瞬之间,便将那几十名锦衣卫生生砌于其中,好似将他们封印在了这诡异的砖墙之内。
上千人的目光,瞬间惊滞呆滞,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连惊恐惶然的意识,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呆呆地望着那墙。
只见那墙上,隐隐约约有着几十人的印子,或举刀,或持盾,恰似有人在那灰褐色的墙上,用蜃灰细细勾画出了这些人的身影。
那举手投足之态,脚步行走之姿,皆是一目了然,清晰可辨,只是那墙上的“画中人”,比之真人小了许多,仿若微缩的玩偶。
骆思恭冷冷地盯着那墙,心中五味杂陈。
那死去的数十人,虽并非忠于他之人,但终究是锦衣卫中的精英,如今,却这般无声无息地被妖邪灭杀,他怎能不心生波澜?
只见他面容微微颤动,额头上,竟不知何时已布满了一层冷汗。
正在这时,一道士打扮之人悄然上前,附耳于骆思恭身侧,一番低声言语。
骆思恭不时微微点头,似在仔细聆听那道士之言。
待道士言罢,骆思恭略一思索,随即挥了挥手,示意这道人带领锦衣卫前去攻克那怪异的院墙,定要将这妖邪之阵破去,为死去之人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