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叹气:“不是我不帮你,是我家的族谱和户口就上不了外人,我要是帮你收养她,家里的长辈得把底问个干净,还要面临其他叔叔伯伯指责。”
家里就那点财产,本来贺家人就争个不停,就算只是出个名头收养木秋,贺家那些人也不会同意。
那群人会想,谁知道会不会有个万一,万一贺家的人都没了,那家产岂不是要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分走?
当初三房的贺扬要不是一直养在老太太膝下,只怕也会落得一个和贺期一样的下场,别说进族谱了,估计户口上不了。
别看贺期姓贺,但是他实际上除了改名,户口还在他前头那个父亲名下呢。
哪怕贺峥已经单独迁出了户口,老爷子不同意就不是不同意,他要是敢迁到自己名下,老爷子能骂到他自闭。
贺峥这一脉,无论是从族谱还是从户口本,都只有贺旭一个儿子。
再说了,沈棠是真的不愿意让阿棠有个兄弟姐妹,何况木秋还有一对那样的叔婶,收养她和收养一堆麻烦差不多。
严莉现在是同情她,但以后呢?
木秋那对叔婶可不是好惹的,知道木秋被收养,定然会如蚂蟥一般吸上去。
“莉莉,我知道你是可怜那个孩子,但沈同志家里确实不能随意收养孩子。”秦廖丽帮她解释。
严莉虽然失望,但是也没有生出其他情绪,愿意帮忙是情分,不是本分,她早就听说过沈棠家里不一般,自然也不会强求。
“可总不能把木秋送回去,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大家伙快帮我想想办法,要怎么安排才好?”
沈棠推了推柴火,暖色的光映在她脸上如霞光普照:“我有个办法。”
严莉:“什么办法?”
“我下午去问了几个村民,那姑娘父亲之前是镇上工厂里的搬运工人,母亲则是卫生所的医生,两个人先后去世,一个是运货的时候被货物砸死的,一个是抑郁而终。
现在木秋叔婶住的房子是木秋的,地也是木秋的,更有一个可能,木秋父母的留下的赔偿款也被她叔婶占了,但占了她赔偿的这个事,村民可能不知道,又或者说,即使知道了,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钱。”
严莉歪了歪头:“然后呢?”
沈棠笑了下:“你说,如果把她家里的地、房子以及钱都拿回来,村里的人会不会争抢着抚养她?”
严莉眉头紧锁:“可这样一来,岂不是都冲着她钱来抚养她,那要是遇到下一个她叔婶可怎么办?”
“你这样的想法不对,木秋的叔婶占据了血脉上的制高点,才能虐待她,但若是其他村民收养她,那些人已经手里拿了木秋的钱,再敢虐待,那其他人家可就有说法把人和钱要过来了,所有人盯着,收养她的人不敢在明面上虐待她的。”
秦廖丽也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沈棠话中的关键。
沈棠欣慰点头:“还有一个,收养的前提是必须要定下协议要将她送读完高中,她手里的赔偿金才能给他们,地和房子却不能给,万一这个姑娘毕业没有找到工作,那这房子和地就是她的保障。”
严莉鼓掌:“这个主意好,不过咱们得问一问她的赔偿金到底有没有在她叔婶手里,在的话,咱们怎么拿回来呢?”
沈棠吃红薯的动作顿了顿,斜眼瞥向睡在一旁的木秋,想起了白天那些村民的话。
“这个事先放一下,小姑娘自己没同意,咱们不能随便安排,万一她有其他想法呢。”
她其实也想知道,落水之事是不是她自导自演的。
为的,就是想让她们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