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夜话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山风呼啸着穿过林海，带来阵阵寒意与远处火场未散尽的焦糊味。

萧云和牟勇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崎岖山路中疾行，最终在一处更为隐蔽的山坳里寻到一处干燥的天然山洞。

这里比之前那道岩缝宽敞不少，也更易于防守。

“他奶奶的，差点让小鬼子包了饺子！”牟勇一屁股坐在微凉的岩石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不知何时蹭上的泥污，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

刚才那场追逐战，若非萧云当机立断改变方向，他们此刻怕是已经落入重围。

萧云却没时间休息。

他从怀中取出那个在岩缝中截获敌人通讯的监听器，又从系统签到空间里取出一枚纽扣大小的便携式战术手电。

幽蓝的微弱光束瞬间驱散了洞内一角的黑暗，照亮了粗糙的岩壁。

他熟练地将监听器连接到一个巴掌大的简易扩音装置上——这也是系统出品，小巧玲珑，功能却不含糊。

“滋滋……”电流声再次响起，随即是那个沙哑的日式汉语：“……龟田小队全灭？废物！告诉支那军，他们抢的铁盒里是改良型鼠疫杆菌，三日后若不送回108仓库，我就把菌种投进汾河……”

听到这里，牟勇的拳头又捏紧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帮畜生！真他娘的歹毒！”

萧云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眼神锐利如鹰，继续调整着播放进度。

监听器在他们撤离岩缝后，又断断续续录下了一些杂音和几句模糊的对话。

他反复回放着最后那几秒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终于，在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命令声之后，一个略显尖细但充满杀气的声音响起，虽然音量极低，但每个字都透着阴冷：“……回收失败，‘暗刃’计划b方案，启动。确保‘龙首’万无一失！”

“就是这里！”萧云猛地按下暂停，眼中精光一闪。

他抬头看向牟勇，神色凝重：“他们说的‘暗刃’，恐怕不单单是指细菌战和嫁祸我们这么简单。它真正的目标，是另一个代号‘龙首’的计划！”

牟勇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手臂上被树枝划破的伤口渗出丝丝血迹，他却浑然不觉：“龙首？龙头老大？听这名头就不是善茬！萧哥，这会不会是小鬼子针对咱们哪位高级将领，甚至是……战区司令部的斩首行动？”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这种大规模、高规格的阴谋，远超他以往的认知。

“很有可能。”萧云沉声点头。

他迅速从签到空间中取出一份周边地区的军用等高线地图和一本硬壳笔记本、一支战术笔。

地图在地面铺开，他借着手电光，开始在上面迅速标记已知敌军据点、可能的交通要道，以及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和108仓库的大致方向。

“108仓库，汾河，还有这个‘龙首’……”萧云的笔尖在地图上游走，“这些小鬼子布的局，一环扣一环。鼠疫杆菌是饵，也是致命的毒药。但‘龙首’计划，恐怕才是他们真正的杀招。”

他思忖片刻，抬头道：“牟勇，眼下我们必须兵分两路。”

“萧哥，你说怎么干！”牟勇毫不犹豫。

“第一，我们必须尽快将鼠疫杆菌和‘暗刃’、‘龙首’计划的情报送出去，让根据地和友军早做防范。”萧云从空间里取出一只特制的加密通讯器，这玩意儿比鸽子可靠多了，但需要到特定信号增强点才能远距离发送，“这个交给我，我会想办法联系上级。”

他顿了顿，继续道：“第二，108仓库，我们必须去探一探。那里不仅藏着鼠疫杆菌的解药线索，或许还有关于‘龙首’计划的更多情报。而且，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将细菌投入汾河。”

牟勇眼中燃起熊熊战意：“好！108仓库就交给我！我保证把那帮狗娘养的搅个天翻地覆！”

萧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108仓库我们一起去。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帮我办另一件事，这关系到我们能否顺利把情报送出去，并给小鬼子一个‘惊喜’。”他压低声音，将一个计划简要告知了牟勇。

牟勇听罢，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萧哥，你这招可真够损的！我喜欢！”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从地上抄起那杆缴获的三八大盖，“我现在就去！”

“注意安全，天亮前回来汇合。”萧云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