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或许有办法(1 / 2)

“李小川,你做了什么?”几个人异口同声。

李小川记得桑落叮嘱过,暂时不要告诉他们,只好慌乱地摇头:“我跟桑大夫试药呢。”

桑陆生和倪芳芳还好糊弄,柯老四却没信。今日桑落没有去太医局,李小川一来,两个人就往内堂里钻,显然是有不能告人的事发生。

“桑丫头呢?”他问。

“刚才说有事要办,出去了。”倪芳芳道。

李小川大约知道桑大夫要去哪里,将东西一扔,提起兔子的尸体就跑了出去。

桑落让风静驱车到了翰林院。

在下车的那一瞬,桑落觉得心咚咚地乱跳了一阵。她靠着马车门框稳住身子,手扣在自己的脉搏上数数。

心动过速。

看来这药是与心脉有关了。

风静见她脸色极其难看,连忙上前扶着她:“桑大夫,您的毒——”

公子一向遇事冷静、思虑周全,昨夜却奔波了一整夜,亲自去了大将军府查探地形,将身边能派出去的暗卫都派去大将军府四周查探。

大将军府戒备森严,公子进出都难上加难,更何况还要杀了功夫不在公子之下的大将军吕蒙。

这是要孤注一掷了。

桑落不知这些事,但她有她的考量。

李小川对芮国的药物颇为熟悉,他若分辨不了,便只能是番邦的药物。这么说来,那个孔嬷嬷说的是实话。

可见此人是多么的狂妄,料定自己找不到解药。

三天,三十六个时辰。是短效毒药代谢的极限。孔嬷嬷要控制颜如玉杀吕蒙,那么一定不会让自己在第一、二天死去。

中毒的症状会慢慢显现出来。有了症状,才能知道这是什么类型的毒。

穿越四年,她试过很多种药,多数时候她都能安稳地解决。毒、药同源的道理她比谁都清楚,适量对症为药,过量不对症则为毒。

昨夜中毒到现在,近六个时辰,这才出现第一个症状。

但好在她已经站在翰林院门口了,里面有足够的博物志,要从中找出有关的毒源,还需要一个人——傅临渊。

傅临渊这个人。他夫人说他可以擢升,但他只想做一个编修,这话中或许有真有假,但他房中的书如此之多,冬日都要熏香避蠹,可见是个极爱读书的。

品行道德先放一边,他还算得上学识渊博。

这就够了。

桑落让翰林院门口的小吏前去通传,没有多久,傅临渊就跑了出来。一脸的不耐烦:“你怎么又来了?”

“傅大人,我还要请你帮个忙。”

傅临渊想也不想就拒绝:“你我已经两讫了。怎的如此贪婪?”

之前她拿两个外室和银子来历的事威胁他,这火尚未发泄,她还恬不知耻地又来骚扰他,当真觉得他是个软柿子好拿捏吗?

那点孝敬银子,哪个当编修的没挣过?即便到了绣使那里,他这也称不上罪,说不定绣使都懒得理!

“快走快走!”他挥挥手,还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兔子急了还咬人,你要再来,我也不客气!”

他正要转身回翰林院去,不料风静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来横在他面前:“绣衣指挥使颜大人的牌子,傅大人可认得?”

傅临渊一惊。

他将那牌子仔仔细细瞧过,后背如同爬过无数只小小的蛀虫,让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个小医官的婢女手里,居然有那个面首——不对,是绣衣指挥使的令牌!

不会真的被绣使盯上了吧?

也就几千两银子,朝中官员谁不比他挣得多?怎么偏要瞄准他这样一个小小的编修?!还是说太妃和圣人,想要彻查科举的事了?

傅临渊想得七弯八绕的,额头也渗出一层冷汗,最后他捉起袖子擦擦额头:“什、什么事?”

桑落掐掐虎口,疼痛让她心神稍定,这才开口道:“我要查阅博物志。”

不是让他代查,而是她要查,傅临渊很为难:“你是女子,翰林院没有女人进去的这个先例。就算是我夫人,也只能在门外守着。”

女子和小人,会让治学、着书之人坏了品行。

桑落想了想:“那我坐在这里,借书一观。”

傅临渊五官挤到一起:“光天化日之下,我堂而皇之地借书出来递给你看?就算是颜大人亲自来了,也得守翰林院的规矩吧?”

“傅大人,那在下能进吧?”

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

桑落看过去,想不到,竟是顾映兰。

她突然想起,顾映兰曾在翰林院里当过典籍。颜如玉还笑过他这个官职连“大人”二字都不配。

“顾大人自然是能进的。”

顾映兰取出昌宁宫金牌救桑落的事,官场里都传遍了。今日看来,顾映兰倒真是情根深种,明明都没了官职,却还仗着太妃的面子,强行替这个女官出头。

顾映兰温和地笑了笑:“在下已经没有官职了。”

“翰林院为天下学子所设,顾大人自然可以进。”傅临渊尊他一声“顾大人”也有自己的算盘。按理说假借太妃之名办事,必然是要杀头的。顾映兰下狱革职,却没吃什么苦头,可见太妃还是留了余地。

顾映兰也明白这个道理,转过头问桑落:“桑大夫要查什么?我善笔墨,若看到合适的,便可誊抄出来给你。”

桑落原想推脱,毕竟事关鹤喙楼,稍有不慎,只怕要波及颜如玉。可事情已经被顾映兰听去了一大半,此时她若躲闪,恐更惹人怀疑。

她便说道:“这几日在寻找一种药,曾听人提起可能是舶来之物,可具体是什么提炼的,我也不清楚。就想来寻傅大人帮忙查找。”

顾映兰本就观察入微,看着她的脸色不好,上前一步轻声问道:“很急?”

桑落被迫退了半步,抿抿唇,才道:“很急。”

顾映兰望着她的眼睛,满心疑惑,想要追问,可她很少跟自己敞开心扉说话。遇到被人构陷对簿公堂,她宁肯以身设局,也不曾求助于他。今日她说出“很急”这两个字,恐怕是已经到了不得已的地步。

他又怎能辜负?

他低声说道:“桑大夫还请仔细说说,我这就进去替你找寻。”

桑落只得将沿海一带的番邦从谌离、暹罗,一路数到贤豆,说给顾映兰听,再提:“此物或许是毒,或许是药,或许有其他用处,触碰之人会出现心慌之症。”

顾映兰刚才就发觉她脸色铁青,说这一会话,桑落似乎愈发疲惫,一句话都要停歇好几次,让他不得不怀疑:“你中毒了?”

桑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响,但她的意识还很清晰:“我试药有些过量,药毒同源,只是不知怎么解......”

顾映兰已经顾不得这些了,见她嘴唇开始泛紫,他连忙招呼守在不远处的风静,想要两人扶着桑落坐回马车,风静冷眉冷眼地双手将桑落抱了起来,径直进了车厢。

顾映兰站在车厢边,挑帘看着靠在车壁的桑落,难得面带怒容地问风静:“颜大人能给金牌,怎就没有想办法替她亲自来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