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回到了村里,没多久,王鹏举派去收甘蔗的人也回来了,足足三大车,有两千多斤。
听起来很多,实际上去头去尾再削皮之后就不剩多少了。
大家伙看见甘蔗,村规也不背了,纷纷跑来围观周粥熬糖。
糖这种东西对老百姓来说,完全算得上是奢侈品,只有贵族、富商等少数人能够享用,普通百姓一般是吃不到的,或者说根本舍不得吃。
在中原,买一斤糖的钱能买近两百斤大米,哪怕在岭南这种原产地,也便宜不了多少。
利润虽然比不上几乎没成本的冰,但也低不到哪里去。
当然,对于幸福村的群众来说,这都不是重点。
论赚钱,他们已经有冰铺和盐了。
论待遇,附近十里八村,哪怕是有些小地主家的日子都未必能有他们过得好。
之所以这么关注这糖,是因为它好吃。
不仅好吃,他们还从周粥口中听说了好多需要用到糖的食物,哪怕从来没有见过,光带入周粥的描述去想象,就已经足够诱人。
一根根洗净削了皮的甘蔗被送入石碾中,汁水顺着石槽流入木桶,如此一来,甘蔗汁就得到了。
毕竟是第一次尝试,周粥没有用多少甘蔗汁,用的也是现砌的小火炉和一口小锅。
一开始就跟烧水一样,甘蔗汁会沸腾起来,随着熬煮的时间变长,甘蔗汁越发浓稠,颜色变深,也开始出现绵密的气泡。
周粥毕竟也是炒过糖色的人,感觉这颜色应该快好了,于是拿走了一些柴,控制火变小,手头也开始不断搅拌。
其他人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空气中也因此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味。
“这是快成了吧?”
“感觉快成了。”
“那么一大锅最后熬出来就这么点?”
“这是不是就是姑娘之前说的,把甘蔗汁中的水份剔除出去,剩下的就是糖了。”
“豁!好像是哦!”
忽然有人从身后对说话那人进行了一个锁喉:“我去,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学习了!”
“谁背着你偷偷学了?我这是光明正大学的,谁让你上课不认真听?”
“……”
周粥很快开始觉得手上的动作开始出现阻力,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将锅子抬起来,但就在她犹豫的这一秒,一股焦糊味出现在她的鼻腔中。
糖——糊了。
她急忙将锅子抬起,试图抢救,然而锅底却是有余温的,锅中的糖的颜色几乎是片刻间就完成了变化,救都救不了。
这时候还没有炒糖色的说法,哪怕是天天待在厨房做饭的大厨,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熬糖也太难了”。
别看前面的步骤看起来简单,可稍微下过厨的人一看就知道,这火候非常重要,或者说这火候就是成糖的关键。
王鹏举用筷子挑了一点尝了尝,安慰周粥道:“姑娘,好吃呢!”
周粥看着锅里黑乎乎的糖,她不用尝也大概知道那是什么味道,这锅糖没彻底糊,所以成了焦糖,就是那种苦甜苦甜的感觉,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大家先把这锅糖分了吧,一会儿我再试试。”
既然不能在锅中熬过火,那在它开始冒泡的时候就直接把锅端下来,用铁锅的余温将糖熬到需要的程度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