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眼中看见的,是南宫彦靠在桌子上,身上挂着衣衫不整的星月……
怎么看都是捉奸在“桌”!
忠伯颤抖着手举起来,连声线都颤颤巍巍:“这……这是什么情况……”
星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忠伯做主,是郎君大人……是郎君大人将奴家藏在这里的。”
一边说着还把衣服拉上,一副无辜的模样。
可以啊星月,恶人先告状,宫斗场没你真是一大损失……
“你……”南宫彦刚想说些什么,身上中的药效发作,却让他只能无力撑在桌沿。
看起来,就像大势已去,放弃抵抗那般。
天丙直接上手一个擒拿,便将南宫彦扣住,还夺过他手上的名册递给忠伯:
“忠伯,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朗了,我就说这人居心叵测,先用男色诱惑寨主,上次勾结朝廷谋害寨主不成,这次终于成功给寨主下毒,妄想取而代之,还与侍女私通不知廉耻,这种人,留不得!”
“你……无中生有!”南宫彦强撑着身子嘶吼了一句。
除了“用男色诱惑寨主”这点,其他的,他一概不认。
忠伯闭上眼睛叹气:
“都是作孽……不过眼下寨主要紧,天乙,你先将郎君大人关起来。天丙,我们多喊几个神医,去看看寨主情况。”
“是。”天乙从天丙手上接过无力反抗的南宫彦,走出房门。
***
夜里,接连来了几个相熟的神医,都一脸凝重,只是摇摇头。
神医们表示:虽然这伤口小不致死,但这毒生性顽劣,还得十天半月才能解,目前也只能开了些寻常解毒的药方。
忠伯坐在床头,脸上写满担忧。
于倾城的床上,依然毫无动静。
只有长发飘散在枕上,一截孱弱的臂低垂,就算在泛着白的衣裙衬托下,也显得毫无血色,以及一床锦被微微伴着呼吸起伏。
天丙端着汤药进入了房间,安慰着忠伯:“忠伯,您守了一天了,要不您歇息一下,先去吃点东西,我帮您看着寨主,若她醒了,我第一时间让人知会您。”
忠伯将名册放在床头,帮床上的人儿掖好了被子:“天丙,这些日子多亏有你,否则,我这把半截身子埋在骨头里的认真不知道怎么办。”
“哪里的话,为了顶天寨,天丙在所不辞!”天丙扶着忠伯出了房。
忠伯叹着气,喃喃念着:
“不必送了,你且好好喂倾城喝药……”
“倾城啊……你可别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山寨不幸,山寨不幸啊……”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脚步声越来越远,天丙低着头轻轻关上门。
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天丙眸中,闪着光,嘴角也勾起瘆人的笑容。
他抬头看向榻上那床锦被。
手臂猛然下垂,竟从袖间亮出一把匕首,冷森森地闪着光。
匕首紧握,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床榻。
于倾城啊于倾城,伪造的追杀令没能成功埋伏你、一次冷箭两次银针都没能要你的命,真是算你命大。
现在,三皇子被关起来了,你乖乖中毒躺在这里,我要让你即刻归西,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待忠伯回来,就会看到身中匕首的倾城的尸体,还有中了蒙汗药刚刚苏醒的、被星月假意“救出来”的南宫彦。
到时候,借顶天寨之手除掉三皇子、为我所用者收归、不能为我所用者再借谋害皇室之名拔除。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匕首一闪,折射冷光,天丙卯足力气奋力一挥——
却只听得“咣啷”一声,匕首被击落,在地上滚几圈。
从被窝中,一个矫健的身影一跃而出,一腿便将他直接踢飞到墙上……
这力度,这敏捷度……
天丙大惊:怎……怎么可能……
他惊愕地抬头,只见那个从被窝中一跃而出,踢落他匕首的“于倾城”——
不,这哪里是于倾城……
人高马大,身手敏捷,身姿俊朗,分明是——穿着于倾城衣服,披散着长发的南宫彦。
就是这衣服有些紧身。
“怎……怎么是你?!”天丙十分吃惊,“你不是被关起来了?于倾城呢!”
“你问倾城啊?她正穿着我的衣服,在关押我的地方,等你的同伙——星月姑娘自投罗网呢!”南宫彦背过双手,嘴角轻扬,“不过你也算是自投罗网了,我说的对吧,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南宫彦顿了顿:
“不是星月,不是流光。”
“从一开始,锦衣卫就没有打算让我和真正的卧底接头,而是借机引我入局。”
“我说的对吗?顶天寨真正的锦衣卫卧底——天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