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殿前,喜乐震天。
礼官高声唱喝。
“吉时已到——”
沈如宁头覆喜帕,已经在春至的搀扶下,下了花轿。
忽而,一道熟悉的气息已瞬息而至。
众人以为洛眠会遵照礼制,牵着沈如宁的手,共步红毯而上。
却谁也没想到——
“哎哎哎——!!”
谁料洛眠大步而上,长臂一伸,当众一把将王妃整个人打横抱起……
“……这抱得也太顺手了!”
“不是说摄政王清冷矜贵吗,怎么今日如此主动?”
“你看王爷耳尖都红了——”
喜帕之下,沈如宁微微一愣,随即一阵轻晕,拳头落在洛眠胸膛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
“你……抱我做什么!”
洛眠眼尾微挑,低头俯身,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愉悦与独占欲。
“本王的王妃,本王为什么不能抱?”
沈如宁的脸早就红透了。
“眠儿……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犯得着。”
洛眠一字一顿。
“因为我舍不得你走这一段路。”
而后补充道。
“我没有在这里亲宁儿,已经算是很低调了……”
……
高坐龙榻的皇帝嘴角都绷不住了。
“这臭小子……哪还有半点摄政王的样子……”
众人交头接耳,一时间竟无人出言阻止,只觉得这一抱——
不仅抱得妥帖,还抱得威风、抱得天经地义……
洛眠抱着沈如宁,跨上云阶,一步步朝那‘天赐良缘’的匾额下走去。
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牢牢锁住之际——
人群中,那双刚在迎亲时便死死盯着花轿的眼睛,此刻变得更加阴鹜了。
忽然。
她颤颤巍巍的从袖中缓缓摸出一截乌亮的锋刃。
“凭什么……凭什么是她……”
“而不是我……”
正欲借着人群的掩护,一寸寸地朝二人靠近时……
一只手猛地横出,钳住了她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将她肩骨捏碎。
“贺兰少少。”
是流轻的声音。
“你敢?”
贺兰少少本就哆哆嗦嗦,这一下匕首应声而落。
还不等她回神,那匕首已经被周围宾客纷纷踩在脚下,碾入红毯,再也找不到踪迹。
贺兰少少瞳孔猛缩,想逃,却哪里逃得开?
流轻冷着脸,捏住她后颈,像提小鸡崽子一样,直接将她从人群中拖了出去,
“你是谁!放开我——”
“我是……我是琉璃国公主……你——”
“闭嘴。”
流轻眸色冷极了。
“琉璃公主又怎样?”
“你若再不识好歹……”
“今日,我就让你成为在天衍突然暴毙的琉璃公主。”
这一切,不过短短数息。
人群中几乎无人察觉,除了。
贺兰多多。
她的眼尾还残留着没有来得及收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