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寂静而又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空间里缓缓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一把重锤。
狠狠地砸在影一的心头:“滚去领罚,别在这儿像条丧家犬一样碍眼!
给我用尽你那愚蠢脑袋里能想到的一切手段,不择手段地督促那边尽快把东西研究出来。
哼,你连瑶光都接近不了,还想杀了暗月?你要是再不知死活地去,那不是摆明了去白白送死吗?
简直愚蠢至极,不可救药!你若再办不好事,就休怪本座心狠手辣,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冰凌,裹挟着无尽的愤怒与杀意,狠狠地刺向影一。
让影一的心也随之沉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仿佛被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影一听着绮梦那冷若冰霜、字字如冰锥般刺入骨髓的话语,仿佛被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瞬间击中。
浑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犹如狂风中飘零的残叶,脆弱而无助。
他心中清楚,在这位喜怒无常、手段狠辣的主子面前,任何辩解与违抗都不过是飞蛾扑火,只会换来更加残酷的惩罚。
极度的恐惧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头垂得更低。
仿佛要将自己整个身子都嵌入地面,以逃避绮梦那如利刃般冰冷且充满杀意的目光。
他用那因恐惧而变得干涩、破碎,细微得如同蚊蝇在静谧空气中徒劳振翅的声音,带着深深的颤意。
艰难地低低应了一声“是”。
这声“是”,仿佛耗尽了他体内最后一丝生气,微弱得几乎在吐出的瞬间,便被这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寂静彻底吞噬。
随后,他缓缓起身,双腿像是被沉重的枷锁束缚,每一寸肌肉都在恐惧的支配下痉挛着。
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整个身形踉跄得如同断了线且失去操控的傀儡,摇摇欲坠。
他满心充斥着畏惧、恐惧与无奈,仿佛一只受伤且被猎人追捕的野兽,拖着沉重且伤痛的身躯,一步步朝着房门退去。
每一步落下,都似用尽了他仅存的微薄意志力。
脚下的地面仿佛突然变成了粘稠的沼泽,死死地拖住他的脚步,让他每一次挪动都倍感艰难。
退出绮梦的房间时,他的动作迟缓得如同时间停滞。
小心翼翼得好似在触碰一件绝世珍宝,又像是生怕惊扰了潜伏在黑暗中的恶魔。
他轻轻带上房门,那关门时发出的沉闷声响,在这寂静得近乎死寂的走廊里,宛如一记重锤。
狠狠撞击在他那颗已然紧绷到极致、脆弱不堪的心上,令他本就颤抖不已的身躯再次狠狠一颤,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量。
绮梦见影一退下,微微眯起双眸,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极度的不屑,如同看待一只微不足道、令人厌恶的蝼蚁。
她轻轻转过身,那身姿恰似暗夜中优雅滑行且充满致命危险的黑豹。
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不容侵犯的冷厉与威严,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她的举动而微微震颤。
她迈着轻盈却又带着一股无形压迫感的步伐,朝着梳妆台缓缓走去。
木质的地板在她的脚下发出轻微而又清晰的“咯吱”声,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对她强大气场的敬畏与臣服。
来到梳妆台前,她微微俯身,那姿态宛如高贵的女王审视自己的领地。
她伸出如青葱般纤细、白皙且修长的手指,那手指在黯淡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而迷人的光泽。
宛如精雕细琢的羊脂玉笋,散发着一种极致的美感。
她轻轻揭开妆奁的盖子,妆奁开启的瞬间,一抹淡雅且带着神秘气息的香气悄然飘散开来。
如同隐匿在古老传说中的神秘召唤,混合着房间里原本沉闷压抑的气息,更添几分令人心悸的神秘氛围。
从中取出那副玉质面具,面具质地温润细腻,触手生温,在烛光的轻抚下,闪烁着一种奇异而柔和的光芒。
她双手捧着面具,动作轻柔缓缓将其戴好。面具贴合面部的刹那,仿佛一道冰冷且无形的屏障瞬间落下。
严严实实地将她内心深处那些复杂如迷宫、隐秘如深海的情感统统隐藏起来。
只留下一片令人望而却步、仿佛能冰封万物的冰冷与漠然。
此刻站在这世间的,仿佛不再是一个拥有喜怒哀乐的凡人,而是一尊由千年寒冰雕刻而成、散发着彻骨寒意的绝世冰雕。
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唯恐被那股冰冷的气息冻伤。
戴好面具后,绮梦挺直身躯,周身散发着一种仿若来自黑暗深渊的强大气场。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刚一踏出玲珑阁,那如墨般浓稠、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夜幕便如一块巨大且沉重的黑色绸缎。
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瞬间将她的身影紧紧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