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大殿之内,乾顺帝看着最新递上来的折子龙颜大怒。
这些奸商岂敢坐地起价。
“这如今治疗瘟疫的主要药材价格已是成百倍增长,若以银两收购,国库余银恐有不足,皇上,不如让沈大人出面,把那些商贾手中的药材抢来如何?”
户部尚书吕建章上前拱手出着主意,丞相杨广却是出声制止。
“不可。”
他上前一步,瞪了户部一眼。
“吕大人,你说这话也亏得沈大人不在,若是他在,你还敢如此说吗?抢?以谁的名义抢?沈大人还是皇上?皇上一国之君岂能抢百姓的东西,若是以沈大人的名义抢,事后百姓震怒的罪名谁来承担,你来吗?”
“抢乃强盗行径,你我身为命官,为的是保百姓安康,天下太平,如今瘟疫横行,祸事不断,商贾取得药材不易,增长药价为的不过是谋求一个“活”字,若是去抢,未免德行有失,主意是你出的,理应你前去抢,扯上沈大人,你可问过沈大人同不同意。”
随着丞相声落,大殿门“轰隆”一声而开。
来人脚踩黑靴,身着正二品官袍,身姿挺拔,剑眉斜飞入鬓,眼尾微挑如淬了霜的剑锋,却被长睫覆成两弯鸦青阴影。
鼻梁高挺得近乎凌厉,偏生薄唇微抿时带了三分漫不经心,倒将整张脸的锋芒都敛成了月下寒梅。
衣袂掠过鎏金烛台时,案头竹简突然簌簌震颤,似都被他身上气势震动。
“臣沈淮旭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抱拳行礼,乾顺帝见他瞬间,眉宇间苦闷之色尽褪。
“元祉啊,你可算来了,朕如今有个难题,你且帮朕想想法子。”
沈淮旭寒眸扫过一旁户部,抱拳冷笑:“陛下无需忧虑,户部不是说了,要给陛下抢药材前来吗,是吧户部。”
被点名的吕建章身子一颤,利索的抱拳垂首:“沈大人饶了老臣吧,这种事情老臣如何能做得。”
“哦?”沈淮旭黑眸之中透出一抹锐利笑意来:“为何吕大人觉得沈某做的,自己就做不得?是沈某比吕大人多了些什么?”
“吕大人负责财政预算并审计收支,瘟疫发生后,不说第一时间拨了银子与众部协商备采,如今药材不够不想法子解决,张口便要去抢,不知晓的还当吕大人是那土匪入了朝为了官,好大的官威啊。”
吕建章哎哟着直接跪下,额头生了一层冷汗,未曾想自己前一刻说出去的话,后一刻已是到了沈淮旭耳中,瞧皇上模样似乎并不介意。
吕建章是悔不当初,明知这朝中最不能招惹之人便是这沈淮旭,偏要作死的招惹,这下好了,万一沈淮旭真要他去抢,他这乌纱帽还能戴多久?
“户部近日是忙晕了头,脑子糊涂了。”乾顺帝不耐烦的挥手:“滚下去清醒清醒在进来。”
吕建章立马点头哈腰,逃似的出了大殿。
“元祉啊,你说说你这脾气何时能改一改,这满朝上下,弹劾你的折子算起来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
沈淮旭冷厉眉眼微抬,声音透着他一贯的冷漠无情:“改不了。”
“你瞧瞧,你瞧瞧,丞相,你说,可有他这样不守规矩,无视礼节的臣子,朕该拿他怎么办。”
话虽是苛责的话,可乾顺帝面上的笑却是半点没有苛责之意。
杨广自是要迎合乾顺帝的意:“陛下若真有责处之意,沈大人岂能站在此处,陛下可莫要拉臣下水了,臣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陛下折腾。”
乾顺帝嗔怒瞪他一眼,无声骂他是个没出息的老东西。
杨广并不生怒,只当瞧不见。
毕竟帝心难测,谁又能真的知晓他到底是愉悦还是不满呢。
“关于草药,臣这恰好有一批。”沈淮旭眉眼一抬:“不用银子。”
乾顺帝与杨广眼睛都是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