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异变(1 / 2)

水灌入口鼻时,宋隋珠只觉得似有毒蛇不断钻向自己,渐渐昏沉了意识。

只一瞬,一只手忽而抓住自己,陆砚修的手死死箍在她腰间,带着她不断向上,水一时分不清颜色,是蓝的还是红的。

“抓稳!”陆砚修将她托上突出水面的礁石,自己却似再也没了力气!

宋隋珠扑过去拽他时,发现他后背插着半截焦黑的木刺——是炸飞的塔楼残骸。

后背渗出的血把水染成淡红,陆砚修似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别管……我!”

“闭嘴!”宋隋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把紧紧抓住他,将他往上一带,终是拖上了石头,“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此山崖下面竟是一地势险要的瀑布,此处水流湍急,不过也幸亏如此,反而让他二人有了活命的机会。

后背似是磕到了石头上,陆砚修闷哼一声。宋隋珠也管不得其它,直接拔掉了木屑,陆砚修终是忍不住地要栽倒!

宋隋珠急忙揽住他,他刚刚只顾着护住自己,哪里顾及他自身,她摸着他后背深可见骨的伤口,感受到血止不住地流。

她急忙撕开裙摆给他包扎,可陆砚修已经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陆砚修!”宋隋珠喊道,可此时嗓子已哑得说不出话,自己竟也晕了过去。

秦渊发现宋隋珠与陆砚修的时候,正看到宋隋珠倒在陆砚修身上。

秦渊飞身跃了过去,将二人救回到河岸边。

待宋隋珠醒来,此处已燃起火把,自己手上的伤势也似乎被处理!

“陆砚修!”她害怕地呼叫。

秦渊转过身,“你醒了?”

“陆砚修呢?”宋隋珠问道。

秦渊让开一个身位,“还昏睡着!”

宋隋珠上前几步,跪坐陆砚修身边,握着他冰凉的手,“陆砚修,你快醒过来,你醒过来好不好?”

她轻柔而急切地呼唤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尽的期盼。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寂的沉默。

她似是泣不成声,“陆砚修……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你醒来好不好?”

忽而被她握在手中的那只手微微颤动,那人终是醒过神来,“隋珠,我没事。”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宋隋珠望着他,终于哭出声来,忍不住扑在他怀里,却又听他一声闷哼。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你的伤……”宋隋珠忙要去看。

秦渊立在一边道:“还好,要不了他的性命,只是失血过多,还算命大!”

宋隋珠方才放下心来,“那现在我们……”

秦渊接道:“我本想直接去叫人,又担心你二人昏睡遇到危险,既然你们醒来了,我这就去叫人来接应你们!”

宋隋珠与陆砚修点点头,“辛苦你了!”

秦渊随即告辞离去。

宋隋珠小心翼翼地照顾着陆砚修,“刚刚……我好害怕……”

“隋珠……没事了,一切已经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都好好的……”陆砚修安慰着她道,苍白的面容在火光下一对眸子熠熠生辉。

宋隋珠握紧他的手道:“嗯,都好好的活着。”

天际泛起鱼肚白时,秦渊带着风野等人一同来接应二人。

一路回京。

马车一路行进着,陆砚修抿着苍白的唇靠在宋隋珠肩上,倒是难得的温馨,“成婚后,还未来得及带你出游,等我养好伤,我们也去游历一番可好?”

宋隋珠点点头,她轻轻掀开车帘,“是啊,外面的天想必更蓝。”

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士兵却阻拦了他们进城的道路,“这几日不许进出!”

宋隋珠与陆砚修对望一眼,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风野在外面驾着马车,忙道:“这是陆大人的车驾,你也敢拦!”

“谁的都不行!上面吩咐了眼下谁也不许进出京都!”守城的士兵无情地道。

“风野,怎么回事?”宋隋珠问。

风野摇头,“夫人稍等。”

待风野发了讯号,闻讯而来的内城人士方拿着令牌对着守城的士兵道:“反了你了,不知道是陆大人的车驾吗?长公主有令,快放大人进去!”

那士兵不敢再拦,忙放了众人进去。

宋隋珠掀开车帘一路瞧着,只觉得街上的形势也有些紧张,这是为何?

此时,却也无心多管。

待回到陆府,陆相等人都上前关心二人的伤势,又是请了太医过来瞧瞧。

只道是将养些时日便好。

“父亲,我们不在这几日,京都发生什么了吗?”陆砚修问道。

陆相看着他,似是隐忍着什么,“你先养好伤吧。”

陆砚修抓住他,“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上昨夜醒了一刻钟,意欲传位于太子,但……不知为何,今早又传言要长公主继承大任!”

“什么!”陆砚修难以置信,“母亲她……”

宋隋珠也忍不住惊异。

陆相摇头,“从昨日开始,京郊大营换防,宫内禁军现在全是玄甲卫在管,此刻京都人心惶惶……想来,当年她手中执掌的那部分兵力终是被她得回来了,也不知她是如何做的,二十年过去了,这京都竟然还能为她所动!”

兵力?宋隋珠不免有些疑惑。

“那太子殿下呢?”陆砚修又追问道。

“太子殿下并未现身,只怕是……”陆相没有说下去。

“殿下……”陆砚修忍不住担心,“母亲……长公主她想做什么?”

陆相叹了一口气,“现在的长公主我也不认识了!”

陆砚修不肯相信,挣扎着要起身,“我要去见她!”

宋隋珠忙上前扶住他。

“砚修,你此时受着伤,先不要管这些!”陆相看着他渗血的伤口道,“无论如何,他们谁最后走上那个位置,你都不用担心!”

“不!”陆砚修握紧拳头,“不是这样,我要去见她!”

“砚儿是想见我吗?”长公主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陆相忍不住皱眉,“你怎么来了?”

“看来,相爷不欢迎本宫,本宫未让人通传就进了陆府,想来陆相爷定是不喜。但砚儿好歹是本宫的孩子,本宫关心一下他不可以吗?”长公主款步走近,气势凌然,全然不似最初时那般温和。

“阿砚,你的伤怎么样了?”长公主问道。

宋隋珠站起身,行了行礼。

陆砚修垂眸,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只闷声道:“并无大碍。”

长公主在原先宋隋珠坐下的位置坐着,看着他的伤,忍不住心疼道:“怎么伤成这样?”

陆砚修紧盯着她,“你把太子殿下如何了?”

长公主闻言一愣,眸色多了几分冷淡,“砚儿是在质问我?”

陆砚修只道:“你究竟想如何?”

“我想如何?”长公主轻笑了一声,“阿砚,你是我的孩子,你该站在我这边!”

“长公主!”陆砚修没有再叫母亲,“当初,若非太子殿下,恐怕我陆砚修早已不知消亡在何处,哪里有今天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