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过节、镇中心的戏台便成了焦点戏班子的锣鼓声一响,石板凳立刻被占得满满当当、四目总会被熟人们拉到前排,手里塞进各家自制的小吃、王婶的糖炒栗子还带着热乎气,李大爷硬要他尝尝新酿的梅子酒。他捧着桂花糕笑得眯起眼,听着台上的《钟馗嫁妹》,偶尔插两句“这剑穗甩得不够利落,换我当年……”,惹来周围一片笑骂。
镇口那座四目雕像已被岁月磨出包浆,桃木剑柄上系满了百姓祈福的红绸。晨练的老人路过时会抬手作揖,送孩子读书的妇人会轻声叫:“这是护咱们镇子的仙长。”雕像背后的老槐树又抽出新芽,树荫年年扩大,像极了四目这些年护佑的万家灯火。
虽说当年是徐世鸣亲手清剿僵尸、给四目师兄选定的道场,但此刻看着四目师兄被嘉乐与青青这对夫妇搀着晒太阳,听着他和一休大师斗嘴:“伤口早好了!昨日还能提剑耍两套”
“呵,昨儿是谁疼得直哼哼要加大药量。”徐世鸣忽然觉得,这方人间烟火气、才是道士们最圆满的降妖答卷。
四目瞥见他、立刻推开药碗想站起来,却扯动了腰间旧伤,疼得龇牙一休眼疾手快扶住他,往徐世鸣手里塞了碗凉茶:“您管管这老顽固,非说要去看新搭的戏台、说‘刀马旦的枪花比我画符还利落’!”
众人笑闹间,邻家小妹抱着新摘的杏子跑来,往四目怀里塞了颗最大的:“道长伯伯,甜!”阳光穿过槐树叶落在他银白的发间,映得眼角皱纹都泛着暖意。徐世鸣望着满院鲜活的人间烟火,忽然想起当年烈焰钟里挣扎的僵尸、那些在掌心灼出过血泡的尸毒,终究都化作了此刻的蝉鸣与槐香。
看着扯到伤口的四目、一休快速的取来了药箱子,从药箱里翻出草药和纱布、指尖捏着金疮药粉就要往伤口撒,四目连忙往后缩:“我自己来!哪有这么娇贵。”话没说完就被一休狠狠瞪了一眼,四目后颈一凉立刻噤声。
一休大师:“再乱动、就让志悟师弟来给你治治。”
一休扯断纱布时用力过猛、指尖都泛了白。“他那手能捏碎药臼,你确定要让他来给你治治?”
四目望着对方气鼓鼓的脸,忽然泄了气,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嘟囔着垂下肩膀:“行行行……还是你来吧!那小子毛手毛脚的,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一休唇角微抽,却在低头时偷偷勾了勾四目这老东西,你也就嘴上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