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站在窗前,望着郑毅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怎么了?担心我?”滕艳兰笑道。
“我还是觉得这样做太冒险了。”李睿走到她面前,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不管发生什么,记住一点——”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活着回来。”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金色的线。滕艳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在阳光下竟是淡淡的棕色。
“放心。”她轻轻抽回手,嘴角勾起一抹痞笑,“我可是要留着命听你解释‘手筋’的人。”
雨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酒吧门口的风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吧台上,将威士忌酒杯映照得如同琥珀。滕艳兰漫不经心地擦拭着玻璃杯,目光却不时瞟向坐在角落的李睿。
“喂,”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刻意的随意,“你和温柔……是怎么认识的?”
“你怎么知道她?”李睿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停顿了一瞬。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淡淡的金边。
“这你别管,反正我就是知道。”滕艳兰说道。
“我们是同班同学。”他轻声回答,视线依旧盯着屏幕,“她当时坐在我前排。”
滕艳兰将调酒器摇得哗啦作响:“听说她做饭特别好吃?”
“嗯。”李睿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总说当法医和做饭是一个道理——都要讲究火候。”
冰块坠入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滕艳兰将调好的马天尼推到他面前:“那为什么分手?”
这个问题像一把小刀,轻轻划开了尘封的记忆。李睿终于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不好,可能是有缘无分吧……”
“因为你爸的事情吗?”滕艳兰开口道。
李睿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曾经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但后来才慢慢意识到,并非是因为这个……”
阳光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滕艳兰突然发现,李睿说这些时,眼中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痛楚,反而带着某种释然。
“后悔吗?”她听见自己问道。
李睿转动着酒杯,冰块折射出的光斑在他指间跳跃:“有时候。”他轻声说,“特别是深夜出现场回来,看见同事有人等的时候。”
这句话像一簇小火苗,倏地点亮了滕艳兰的心。她假装整理酒架,掩饰嘴角的笑意:“那现在呢?还有联系吗?”
“偶尔。”李睿合上电脑,“上周她还发信息,问我胃病好点没。”
滕艳兰的手一抖,差点打翻龙舌兰酒瓶。这个细节没有逃过李睿的眼睛,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所以……”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你们还有可能?”
李睿站起身,阳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谁知道呢。”他走到门口,回头时阳光正好照在他的睫毛上,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人生就像这阳光,你以为抓住了,其实永远差那么一点。”
风铃在门框上轻轻摇曳。滕艳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跳比任何时候都要剧烈。他话语中的不确定,在她听来就是最好的答案。
阳光依旧温暖,酒杯上的水珠缓缓滑落。滕艳兰轻轻哼起歌,将最后一杯酒擦得锃亮——她突然觉得,这场追逐,或许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