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听到“遗书”二字,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重锤击中。他的嘴唇瞬间失去血色,颤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挤出微弱的音节:“不行……”
他用力握住栀栀的手,仿佛要将她的手嵌入自己的掌心。想到她曾在自己昏迷时,满心绝望地写下遗书,心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狠狠扎着,痛意蔓延至全身。
“别写那个……别想那些不好的。”江凛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不会离开你,我会好好的,我保证……”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与懊悔,额头抵着栀栀的额头,呼吸急促而紊乱。
胃部的绞痛仍在持续,但此刻,他心中更多的是对栀栀的心疼和自责。自己的逞强和隐瞒,竟让她承受了那么多不该承受的痛苦。
“对不起……”江凛低声呢喃,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我以后什么都不瞒你了,别再写那种东西,我求你……”
栀栀见江凛情绪如此激动,生怕再刺激到他会让他的身体状况雪上加霜,心瞬间揪紧。她双手稳稳扶住他颤抖的身体,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连忙扶着他坐到沙发上。
“先别说话,放轻松。”栀栀的声音轻柔而舒缓,像是怕惊扰到易碎的瓷娃娃。她让江凛半躺在沙发上,迅速拿过一旁的靠枕垫在他身后,让他能更舒服些。
看着江凛苍白如纸的脸色和仍在微微抽搐的身体,栀栀心疼得不行。她轻轻握住他的手,试图传递自己的温暖与力量,“我在这儿呢,不会有事的。”说罢,她起身快步走向厨房,倒了杯温热的水,又找出胃药,匆匆返回。
“来,把药吃了,会好受点。”栀栀温柔地哄着,轻轻抬起江凛的头,将水杯递到他唇边,看着他把药服下,才稍稍松了口气,坐在一旁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
江凛蜷缩在沙发上,双眼紧闭,口中不停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原谅我……不能写遗书……不要离开我。”他的眉头紧蹙,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双手无意识地揪着沙发上的靠垫,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栀栀心疼地坐在他身旁,伸手轻轻为他捋顺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柔声道:“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我原谅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好,只是方式不对罢了。别再想那些不好的事了,好吗?”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江凛渐渐安静下来,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脆弱与迷茫。他看着栀栀,像是在确认她话语的真实性,过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说:“我怕……我怕我会失去你,我真的好怕。”
栀栀将他轻轻搂入怀中,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不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所有困难的,你可不许再自己瞎想了。”江凛紧紧抱住栀栀,仿佛抓住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打湿了她的肩头。
江凛轻轻握住栀栀的手,将那带着温暖的手掌放在自己仍隐隐作痛的胃部。他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不安与愧疚。他意识到自己这反复无常的病情和情绪,实在是太过磨人,给栀栀带来了太多的担忧与疲惫。
他害怕,害怕栀栀有一天会被这无尽的麻烦与痛苦消磨掉耐心,害怕她终会不堪重负而转身离开。想到这些,江凛的眼眶又红了起来,他紧紧攥着栀栀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栀栀,我怕……怕我一直这样,会让你太累,你会不会……有一天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微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心底最深的恐惧说了出来。他不敢看栀栀的眼睛,生怕从那里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或厌烦。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在黑暗中迷失的孩子,只能紧紧抓住栀栀这唯一的光亮,祈求她不要消失。
栀栀的声音轻柔而笃定,她微微凑近,额头抵着江凛的额头,双眼认真地注视着他,试图让他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心意。“不会不要你的……不会的,别担心。”她一字一顿,像是在许下庄重的承诺。
她轻轻挪动身体,更紧地挨着江凛,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拭去他眼角的泪痕。“你在我心里,是最特别最重要的存在。”栀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满是心疼,“生病也好,情绪不好也罢,这些我都不怕,我只怕你不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管发生什么。”
她的手在他胃部缓缓轻柔地打着圈,希望能缓解他的疼痛,也传递着自己的关心。“别瞎想了,嗯?”栀栀的嘴唇轻轻触碰到他的额头,“好好休息,等你身体恢复些,我们一起去做喜欢的事,把之前错过的都补回来。”她的目光里满是爱意与期许,想要驱散江凛心中的阴霾。
江凛轻轻点头,紧绷的身体终于缓缓放松下来,像是卸下了沉重的负担。他微微闭上双眼,感受着栀栀手心的温度,那温暖透过肌肤,一点点渗入心底。